“愛彌兒,你在嗎?能不能下來一趟?”
又回到了這個場景。
此時此刻,辛月的腦子快速運轉着。沒有聽錯的話,她剛剛觸發了劇情偏離,也就是說,“愛彌兒”不應該抱魏瑪。
可傑克森和郝瑞都認定他們兩情相悅,是一對被階級差異壓迫的苦命小情侶。
看來她不能隻憑旁人的說辭決定自己的行動,如果他們都是玩家,那極有可能聯合起來編造謊言,引誘她暴露身份被淘汰出局。
她一邊思索着,一邊慢悠悠地下樓,然後被洛塔拉着胳膊,郝瑞在一邊煽風點火。
“你不抱抱他嗎?”郝瑞催促着。
辛月沒有行動,她抱着胸,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那種高貴疏離的姿态一如從前。
郝瑞笑起來:“愛彌兒,你真是個狠心人,魏瑪可是為了你差點喪命。”他沒說具體因為什麼,是逃亡的時候差點餓死,還是被抓回來後的殘忍結局,或者兩者都有。總之相比農奴的身份,他現在似乎更加低賤。
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是被人們唾棄的背主的奴隸。
“站得起來嗎?”辛月的聲音淡淡的。
魏瑪死死地盯着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透着倔強和羞恥,他咬着牙沒有說話,喉嚨裡粗重地喘着氣。
“站得起來,就别跪着。”
“給我起來。”
洛塔遲疑地看過來:“是邁克叔叔叫他跪着的。”
這個被她稱作“邁克叔叔的人”,辛月不止聽過一兩次,她推測大概是“愛彌兒”的爸爸。
“爸爸如果要怪的話,就來找我好了。我現在想讓魏瑪站起來,可以嗎?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她的語氣有些愠怒,就連郝瑞也沒了聲,傑克森作為長輩,這個時候表達看法非常明智。
“當然,愛彌兒,你有這個權利。”
辛月颔首,再次看向魏瑪,少年撇過頭,覺得難堪,又無可奈何。
他站起來,比辛月高出大半個頭。肩膀像雙開門,胳膊上的肌肉碩大而緊實。盡管身上的傷慘不忍睹,但仍舊給人一種野蠻強壯的感覺。
“蘇茜,把人帶下去治療一下。”
“好的,愛彌兒小姐。”
起初魏瑪還不肯走,但接收到辛月的眼神後,立馬服軟地垂下走。
系統的聲音沒有再響起,證明她現在的做法才是對的。
辛月和魏瑪之前的關系似乎不是他們口中那樣,或者說是辛月對魏瑪的态度并沒有那麼親密。
“好了,該說說正題了吧。”郝瑞拍了拍手,企圖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過去,“黛瑞雅消失了,而五天後,史密斯先生就要登門拜訪,我們可不能讓他再白跑一趟。”
“如果黛瑞雅逃婚的消息被别人知道,我們在場每個人,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原來是逃婚了。
辛月了然地微微點頭,又突然愣住,再看向郝瑞的眼神中有了幾分探索。
他這話。
她又看了看身側幾人,洛塔牽着她微笑,傑克森好像沒有聽到或者沒放心上,雅思拜則毫無表情。
這個時候又從身後冒出來一個小女孩,紮着兩根粗粗的小辮子,穿着粉紅色的蓬蓬裙,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個洋娃娃。
長得粉雕玉琢,臉頰紅撲撲的,尤其是那雙如同藍寶石般的雙眼,讓人見之心顫。
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走廊盡頭傳來伯爵的呼喚聲。
“黛瑞雅...黛瑞雅...跑哪裡去了?快過來好孩子。”像木頭一樣從沉悶的聲音,帶着迫切的語調,可是遲遲不見人影。
小女孩笑呵呵地跑過去。
“哦好孩子不要亂跑,黛瑞雅,今天的鋼琴課你可得好好聽。”
随着“碰”地一聲關門,大堂再次恢複平靜,所有人都不再出聲,他們共同察覺到某種詭異的氣氛。
王楚萌的聲音有點顫抖,她握着辛月的胳膊無意識得緊了緊。
“黛瑞雅?剛剛那個是黛瑞雅?”
沒有人能回答她。
辛月沉下心來,她見過那個女孩,在她房間的相冊裡,那張照片有他們所有人,不過都是小時候的模樣。
也就是說,剛剛那個是小時候的黛瑞雅。
幻覺麼?
或許更加複雜。
畢竟這是個遊戲,就算再離譜的事情,也可能發生。
這個時候,雅思拜開了口,他看向走廊的盡頭,沒有什麼表情。
“黛瑞雅的房間在三樓,找找看或許有線索。”
他巧妙地避開了那個話題,所有人面面相觑,又心照不宣。
眼下隻能盡可能多地獲取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