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長廊内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少女纖細的腰肢繃得筆直,她提着過長的裙擺,額頭的細密的汗珠滾到臉頰,目光卻一寸寸收緊。
迪瑪希居然是被傑克森打死的。
伯爵将黛瑞雅關進房間,下令任何人不許見她,直到最後不知所蹤。
魏瑪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也正是迪瑪希的前車之鑒,讓他明白不能坐以待斃,才會铤而走險選擇逃走。他需要足夠的實力,證明他配得上愛彌兒,而不是莊園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辛月低着頭,思緒萬分混亂,并沒有注意到拐角站了個人,直到額頭撞上堅硬的肩膀。
“雅思拜,你怎麼在這?”
少年插兜靠在牆上,他身材高挑而瘦削,像一尊古老而優美的希臘雕像。辛月剛擡頭就對上他的目光,淡淡的又參雜了點其他。不知道是不是辛月的錯覺,總覺得少年看她的眼神變了一些,
“你找我?”見他沒有任何讓開的意思,辛月回過味來。
雅思拜輕輕地點了下頭,如果不是辛月眼神好,估計會誤以為他沒動。
随後又聽到他嗯了一聲:“跟我來。”
雅思拜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透着股急迫意味,他卻總是淡淡讓人覺得毫無所謂。饒是辛月這樣謹慎的性格,也不由自主地跟随他的腳步,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帶到了廚房。
他自顧自地打開半掩的櫃門,很快從夾縫中掏出一袋打開的吐司,然後飛快地看了她一眼,遞過來示意她吃下。
辛月接過來說了聲謝謝,不假思索咬了一口。
雅思拜微微挑眉:“不怕我下毒?”
“怕啊。”辛月腮幫子塞得鼓鼓的,“但是我更怕餓死。”
她本來并不是讓人親近的性格,眼下饑不擇食的模樣,倒讓人忍俊不禁。
雅思拜輕輕勾着唇角,望向灰蒙蒙的窗外,那雙深邃的瞳孔定在某處,思緒卻随着窗縫混入冷風中。
辛月吃得急,猛地咳兩聲,一杯水從旁遞過來。
清潤的涼水沖散口腔中的堵塞,她擡頭對上雅思拜投來的深沉的目光。
她張了張嘴又突然頓住,隻因為那人逐漸逼近的腳步,她被迫抵上身後的流理台,少年身形瘦削卻足夠将她包裹。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少年的臉上也呈現出異樣的情緒:“姐姐。”
他輕輕地呼喚着她的名字,冰冷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涼得辛月忍不住一個哆嗦。
這是什麼情況?
她往後縮得厲害,直到少年伸手攬住她的腰肢,一張完美無暇的帥臉緩緩靠近,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滾燙的溫度一度攀升到頭頂,
這情景不難猜想下一秒要發生什麼。
眼見少年沒有停下的打算,她一隻手捂在他的嘴上,一邊撇過頭看向一側。
呼。
好險。
感受到手心的溫度,她又猛地彈開。
“姐姐捂我嘴做什麼?”
雖然面前的少年隻是露出疑惑的神情,但辛月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她抽了抽嘴角僵硬轉頭,急中生智想了個由頭。
“我放了個屁,怕臭到你。”
說完辛月就後悔了,放屁要捂也是捂鼻子吧!
果然就看到雅思拜皺了下眉,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泥沼中。過了很久,雅思拜将她放開,那張俊臉上浮現出些許黯淡的色彩。
“我以為姐姐和我是一樣的心情。”
“姐姐剛剛見魏瑪了?”
他很少有說這麼多話的時候,語調起伏預示着他變化多端的心情,辛月将他的話聽了個半懂不懂,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
“有些事情要問,怎麼了嗎?”
雅思拜眸色一沉,拉過她的發絲摩挲着,辛月隻覺得頭皮有點痛。
“姐姐,不是答應我不去見他了麼?我們兩個的事情,就我們自己處理好了。”
“他隻是個奴隸,姐姐不要在看他了。”
他的語氣越來越重,兩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唯獨辛月的心情一寸寸沉下來。
在嘴角相碰的刹那,她猛地推開面前的胸膛。
仿佛一切都停滞在這裡,熟悉的機械音冒出來,宣判着她剛剛的舉動是多麼草率。
【八号玩家出局,自動讀檔中,請稍後。】
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接着劇烈的頭痛鋪天蓋地而來。辛月撐着半邊頭,險些倒下去,就被一雙足夠堅硬的手再次攬住。
她直直地看進少年的瞳孔中,機械的回音尚留存在腦内。
如果不是那股熟悉的劇痛襲來,她都沒來得及反應自己已經出局的事實。
然而劇情持續發展,少年陰測測的聲音再度響起:“姐姐,不是答應我不去見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