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枝千秋好像看到降谷零走來時,手向她伸來。但是真正走到她身邊時卻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用身體擋住旁人的視線,紫灰色雙眸隐含擔憂在她身上上下掃過,壓低聲音:“你沒事吧?”
金發青年越過了社交距離,離得稍近了些。森枝千秋有點不自在,但此時人多眼雜,她不清楚降谷零的用意,隻能同樣壓低聲音:“我沒事。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降谷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森枝警官,有什麼事我能幫忙嗎?”
森枝千秋:咦,不說自己來做什麼,怎麼光問她需要什麼幫忙?
她垂下眼眸:“跟我來。”
“咔”地一聲,她用房卡劃開貴賓區的大門。
一頭紅色卷發的女人從走廊對面走來,面上一片驚喜:“森枝警官,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森枝千秋記起來,正是那名易容高手第二次出現在她面前的臉。她不自覺想要上前看清對方的易容。
原本保持距離的降谷零卻忽然很自然暧昧地攀上她的肩膀,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不是說約會嗎?”
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耳朵上,帶來細微的麻癢,心跳陡然加速。
沒等她反應過來,降谷零抽走她手上的房卡,徑直刷開房門,不容拒絕地推着她進了門。
房門一關,金發青年貼在門闆仔細聽外面動靜,一隻手還攬在她肩膀上。
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将她全身包裹,手掌用力地抓着她的肩膀。男人手臂散發的熱意透過衣衫,侵入她的身上。
降谷零确認貝爾摩德離開後,一低頭對上森枝千秋有點飄忽的視線。
亞麻色的頭發散在耳後,白皙的耳朵沁出薄紅。
一時間,他忘了自己應該遠離森枝的想法,呆呆地站在原地。
房間寂靜,隻有兩人的呼吸交彙。暖風從空調口呼呼地吹下來,房間的溫度似乎有些高。
青年金色的頭發軟軟地垂下,紫灰色的眼睛裡泛出淡淡的霧氣,臉上的神情幾乎可以用珍視來形容。
森枝千秋甚至有種降谷零想要吻她的錯覺,隻要對方稍稍低頭……
金發青年忽的收手,後退一步,“抱歉。”聲音幹啞帶着歉意。
空氣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森枝千秋:果然是錯覺。
海浪聲刷刷地從窗外傳來,其實房間裡也并沒有那麼安靜。
金發青年停頓了幾秒鐘,深吸一口氣,眼裡閃過一絲懊惱,臉上換了嚴肅的表情。他将手機上家藤達也的照片翻出來,遞給森枝千秋,“你想要抓他?”
“是。”森枝千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确認照片上的人就是那個矮胖男人家藤達也。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幹。她打開一瓶水,潤濕幹涸已久的嗓子。
一滴水從她嘴角蜿蜒而下,滑到脖子上,慢慢流進胸前的衣領裡。
金發青年的眼神像被燙到一樣,猛得移到落地窗外深藍的海面上。
過了許久,他才道:“我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的。抱歉,他暫時不能動。原因我沒辦法跟你解釋。”
原來是因為家藤達也,森枝千秋眉心擰了擰:“那個易容的女人,想對家藤達也動手。”
金發青年臉色凝重起來,幾番欲言又止。
“他們身上可能都帶了槍。”森枝千秋淺淺抿了一口水,她已經沒那麼幹了,習慣性拿着水瓶。
金發青年露出苦笑:“這件事我知道。你不要介入。”
“我知道了。”森枝千秋蹙眉,不太滿意降谷零的答案,但還是點點頭,沒說什麼。“這是我隔壁的房卡,家藤達也住在附近,你要嗎?”
森枝千秋捏着保镖住過的房卡。
墨綠色的卡片夾在她的手指間。
遲疑了一下,降谷零伸手接過來,觸碰到森枝千秋冰涼的指尖。“你穿得太少了。”
長至腳踝的長裙看上去異常單薄,淺色的風衣外套也無法保持足夠的溫度。即使遊輪上有暖氣,也并不是每個地方都溫暖如春。
不明白話題怎麼一下子跳到這上面。森枝千秋茫然地擡起眼眸:“啊,我感覺還好。”
比天空更澄淨的藍眸眨了眨,長長的羽睫在眼裡投下一片陰影,露出幾分無辜。
“笃笃。”兩聲敲門聲響起,屋内的兩人都驚了一下,同時看向大門。年輕的女聲從門外傳來:“森枝警官,我把酒放在門外了。下次見。”
是貝爾摩德。
降谷零幾乎是立刻将食指放在嘴唇中間:“噓。”
森枝千秋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見屋内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門外高跟鞋的嗒嗒聲由近及遠,漸漸消失不見。
藍眸女警靈光一閃,躍躍欲試地提議:“我把她灌醉,她就不能對家藤達也動手了。”至少他們不會在遊輪上火拼。
降谷零将房卡收進衣服口袋裡,回答卻與動作截然相反:“今晚我就在這裡睡吧。”他看向客廳裡的沙發。“她還有同夥。”
“唉!”森枝千秋遺憾地歎氣。随即反應過來,等等,降谷零睡樓下?
她努力說服自己,如果換作是萩原松田,遇到可疑人員靠近,降谷零也會這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