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翌身上帶着一股很淡的紅酒味,陸銜月坐在長椅上,有些無力地埋頭抵上談翌的肩膀,臉色忽的開始發紅,體溫也逐漸升高。
饒是談翌再無知,看他這不正常的反應,也能猜到藥物的作用。
那幫卑鄙無恥的家夥!
要是他來晚片刻,都不知道……
“陸銜月,你忍一忍,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談翌伸出手臂攬住陸銜月的脊背,撈過他的膝彎便想把人從長椅上抱起來。
察覺到身體的異常反應,陸銜月猛地擡起手肘抵住談翌的胸膛,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壓抑着喘息道,“别碰我……”
“你怎麼了?”
陸銜月渾身無力,推拒的力道太輕,沒把人推開不說,談翌抱着他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緊了。
他讨厭肢體接觸,但是藥物催着他靠向談翌,理智告訴他要遠離,可藥效控制他的身體,讓他意識模糊不清,忍不住想貼近體溫比他低一些的談翌。
這感覺實在太糟糕。
“離我遠點……”
陸銜月呼吸變得急促,發動渾身意志去抵抗藥效的侵襲,指甲陷入掌心,留下深深的掐痕,險些要把自己抓出血來。
疼痛讓他找回了些許理智,然而,他勉力樹立起的防線在談翌碰到他那刻,不攻自破。
談翌小心翼翼地掰開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腕放進他掌心,“難受的話,可以抓我。”
滾燙的掌心觸碰到溫溫涼涼的皮膚,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緩解了不适,陸銜月意識飄忽,手指不受控制地沿着談翌衣袖往裡伸,迫切地想降降溫。
溫熱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撫弄遊走,還試圖往更深處去,談翌被陸銜月摸紅了臉,喉結上下攢動。
陸銜月方才還在說“别碰我”,現在又肆無忌憚地從他的手腕一路往上,一直摸到小臂緊繃的肌肉,也沒有絲毫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談翌知道他眼下的舉動都是藥效所緻,卻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
下一秒,他徑直将人打橫抱起。
“我送你去醫院。”
陸銜月呼吸沉重起來,迷迷糊糊之中,他擡手拉住了談翌的衣襟。
“杯子……”
“什麼杯子?你想喝水嗎?”談翌擔心陸銜月的身體狀況,腦子有點沒轉過來。
“茶。”
聞言,談翌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地上碎掉的玻璃杯和灑落一地的茶水。
藥物作用讓陸銜月白皙修長的脖頸也染上了不正常的紅,他皺着眉,說道,“你打人了。”
談翌明白陸銜月的意思。
他把人打成這樣,那三個富家少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他們追究起來,故意傷害的罪名跑不了,但杯子裡的東西可以作為證據,也算是一種籌碼。
這藥物效力霸道,陸銜月的意識逐漸模糊,談翌目光沉沉地望向他。
他都這樣了,還在關心他的處境?
片刻後,談翌抱着陸銜月上了紀茗的車,他一刻也等不了,那種藥物能是什麼好東西?天知道送醫遲了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症,好在酒店離醫院不遠,等救護車過來不如他們自己前往。
陸銜月眼眸半阖,上車後就已經意識不清了,不由自主地用發熱發燙的面頰去蹭談翌裸露在外的脖頸,竟還将手伸進了他的衣擺底下。
談翌紅着耳尖忍耐,如果這樣能讓他感到舒服一點也未嘗不可。
可陸銜月不滿足于此,環住他的腰身不斷往上,掌心柔軟發燙貼着他的脊背肆意遊走,如同星星點點的火,所過之處,烈火燎原。
談翌忍了片刻,沒忍住,當即抓住陸銜月四處作亂的手,呼吸間染上了和陸銜月同樣灼燙的溫度。
“你……别亂動。”
陸銜月的理智被藥效消磨殆盡,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很熱,眼前有塊手感很好的玉,觸手生涼,讓他覺得體内的灼燒感也沒那麼難受了。
他想貼近一點、再貼近一點。
細軟的頭發撩過下巴,陸銜月熱燙的呼吸盡數灑在談翌脖頸間,他身上那股清淡好聞的冷杉香萦繞鼻腔,存在感極強。
紀茗坐在前排開車,目光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向座位上的兩人。
如果他沒認錯,談翌懷裡那位是他公司的員工,憑借着驚人的美貌和出色的工作能力令人印象深刻。
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兩人的關系怎麼比他這個老同學更好?
談翌第三次将陸銜月的手從他腰腹上拉下來,呼出一口氣,擡頭沖紀茗問道,“醫院還沒到嗎?”
“快了快了,翌哥,通過路口就到了。”
談翌制住陸銜月在他身上胡亂遊走的手,要是再不到醫院,他就要被陸銜月折磨死了。
——
陸銜月醒來時正值半夜。
談翌靠在床頭寸步不離地守了他好幾個小時,見他一睜眼,便立馬湊上前去。
“陸銜月,你可算是醒了。”
VIP病房裡隻留了一盞夜燈,陸銜月擡眸望去,落進談翌亮晶晶的琉璃瞳中。
“餓了沒?我去給你熱粥。”
他剛醒,對外界的反應不太靈敏,似乎還沒完全恢複,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談翌一看,還以為是治療留下了什麼後遺症,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陸銜月——”
“……”
談翌見他沒反應,踱步圍着病床打轉,探了探陸銜月的額頭,“也沒發燒啊。”
他又捏了捏陸銜月的臉頰,暗自嘀咕,“怎麼跟個漂亮木偶似的,不會說話也不會動?”
陸銜月有時候很懷疑這個人的智商。
在談翌伸出手打算按鈴叫醫生時,陸銜月才木着臉拉住了談翌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