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銜月不擅長應付小孩,特别是小女孩。
他不冷不熱地“嗯”了聲,見小女孩看他的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心想會不會是自己太冷漠了,便指着她手邊的袋子,不太熟練地說道,“這款水彩顔料顔色很正,也很好用。”
談瑤一聽,知道水彩是眼前這位好看的哥哥給她買的,立馬沖陸銜月揚起一張滿是笑容的臉,“我最喜歡畫畫啦,謝謝銜月哥哥!”
談翌摸了摸談瑤的頭,介紹道,“這位銜月哥哥畫畫特别好,要不要跟他學學?”
“好!”談瑤重重點頭,随後她盯着陸銜月的臉思索起來,“大哥,我覺得銜月哥哥有點眼熟。”
柳含章笑着道,“是不是因為昭昭和我都長得像媽媽?所以瑤瑤會覺得眼熟?”
談翌挑了挑眉,問陸銜月,“你們見過嗎?”
“沒有。”陸銜月單方面見過談瑤,但是談瑤一次也沒見過他。
片刻後,談瑤高聲道,“噢——我想起來了!”
隻見她指着談翌,如同發現一個秘密般脆生生地說,“我在大哥的手機裡看見過銜月哥哥的照片!”
柳含章:“哦?”
陸銜月:“……”
談瑤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陸銜月,“銜月哥哥,你和我大哥是朋友嗎?
面對這樣純粹天真的眼神,陸銜月着實說不出否認的話,“嗯”了一聲算作回答,回答完發現這件事也沒那麼難以承認。
談翌聽後,禁不住牽了牽唇角。
他果然把我當朋友。
既然都當朋友了,那更進一步也不是沒可能。
柳含章的目光在陸銜月身上轉了轉,又在談翌身上轉了轉,想起了一開始陸銜月對談翌還挺抵觸,現在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也不是很糟。
“銜月哥哥,你可以教我畫畫嗎?”談瑤大着膽子拉了拉陸銜月的衣角。
陸銜月淡淡道,“可以。”
“那我先給你看看我畫的畫。”談瑤打開自己的塗鴉本,一頁一頁地翻,還興緻勃勃地和陸銜月介紹每一幅畫的來由。
陸銜月看到了一幅眼熟的太陽塗鴉,原來談翌的微信頭像是出自妹妹之手。
柳含章也是第一次聽談瑤介紹她的作品,小孩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還挺有趣的。
談翌就在一旁給他們削蘋果,還貼心地把蘋果切成小塊放進果盤裡。
談瑤指着一個穿着紅色外套的塗鴉小人說,“這是大哥,大哥是紅色,像太陽一樣的紅色。”
柳含章對這種形容感到很新奇,“姐姐呢?姐姐是什麼顔色?”
談瑤往後翻了一頁,上面有個穿綠色裙子的短發女生,“含章姐姐是綠色,就像春天的柳樹。”
柳含章對這個形容還挺滿意的,他又指了指陸銜月,“那這位哥哥呢?”
談瑤想了想,“含章姐姐,你知道月白色嗎?是很好看、很溫柔的一種顔色。”
柳含章對繪畫藝術一竅不通,隻能根據顔色名稱來猜測,“是一種白色嗎?”
談瑤搖了搖頭,認認真真說道,“是淡藍色,很淡很淡的一種藍色。”
談翌根據談瑤的描述,從旁邊的水彩盒裡拿出一支顔料,“這種?”
談瑤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枚淺淺的酒窩,“對,就是這個顔色,是不是和銜月哥哥很像?”
柳含章點點頭,“有那麼點意思。”
談翌轉頭看向陸銜月,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附和道,“确實很貼切,像月亮一樣。”
陸銜月感覺落在身上的視線微微有些燙,擡眸望去就撞進一雙琉璃棕色的溫暖眼眸。
“吃蘋果嗎?”談翌笑盈盈地問他。
空氣中彌漫着蘋果的清香味,空空如也的胃裡也莫名泛起一點疼痛感。
陸銜月避開他的視線,“不吃。”
談瑤繼續分享着她的畫作,時不時就會提到談翌,“我最喜歡五顔六色的東西了,房間裡的鮮花和窗外的風車都是大哥給我布置的,大哥的衣服也特别鮮豔,讓人看了心情很好。”
暖色調的東西确實有令人心情愉悅的效果。
陸銜月淡淡瞥了一眼談翌,他今天穿的柿色外套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件,确實很奪目。
難怪這人有那麼多五彩斑斓的衣服,原來是為了讓妹妹看了高興。
沒多久,胃裡的疼痛再次翻卷而上,陸銜月忍着不适,教談瑤畫了一幅簡單的水彩畫。
“哇,銜月哥哥,你好厲害,想不到我也能畫出這麼好看的畫!”
談瑤拿着成品圖高興極了。
陸銜月暗暗擡手摁了摁胃的位置,試圖緩解那惱人的疼痛感,可效果适得其反。
他握着手機,随便找了個借口,“我出去接個電話。”
談翌的目光緊緊追着陸銜月。
他本就不放心陸銜月今晚的狀态,也随口找了個理由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