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翌緊緊挨着陸銜月坐下,陸銜月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有點過于近了。
沒有扶手作為分隔,陸銜月幾乎能感受到談翌身上傳來的體溫。
他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陸銜月環顧四周,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很少會到影院看電影,不過光用眼睛看也能看出端倪,自己這排的座位和其他座位明顯不太一樣。
前幾排都是單個座位分隔排開的設置,從他這排開始就變成了兩個座位連在一起。
“雙人座?”
陸銜月謹慎地沒使用另外一個說法,但談翌偏要說出來,“我買票的時間有點遲,就隻剩情侶座了,将就一下。”
“……”
他木着臉,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起身離場。
談翌及時按住陸銜月的手腕,安慰道,“這電影不長,兩個半小時而已,你忍一下。”
不長?
陸銜月覺得這個電影不看也罷。
他剛想離開,就看見一名男生抱着女朋友坐到了他們旁邊,女生的腳腕打了石膏,就這麼放在陸銜月腳邊,男生還念叨着讓她小心一點,别磕了碰了。
女生轉頭看見陸銜月起身欲走,禮貌問道,“你要出去嗎?需不需要我讓你?”
陸銜月猶豫片刻。
女生以為他想出去但不好開口,拍了拍男朋友的胳膊,吩咐道,“抱我起來,讓這位帥哥出去。”
男生也點點頭,俯下身想把女朋友抱起來。
陸銜月見狀,沒什麼表情的坐了回去。
“不用了,謝謝。”
電影開場後,周遭的燈光暗了下來,場内的一切光源都來自于電影屏幕。
忽明忽暗的光線落在陸銜月側臉上,勾勒出他優越好看的面部輪廓,談翌總是忍不住偏頭看他,目光落在他的眉眼上、鼻梁上,甚至是唇上,他盯着那片紅潤的柔軟看了片刻,又克制地移開,最後還是會不受控制地看向他。
談翌品出一點燈下看心上人的妙趣。
旁邊的灼熱視線着實難以忽略,陸銜月沒辦法專心緻志地看電影,但也不想轉頭和談翌有目光接觸。
過了一會兒,談翌往他手腕上套了個東西,低聲說道,“買票送的。”
陸銜月皺着眉擡腕一看。
一隻小狗造型的兒童款防蚊手環。
至于為什麼在昏暗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因為這玩意兒還是夜光的。
“……”
他有時候真的很想打人。
陸銜月面無表情地摘下手環,扔給談翌。
談翌對這結果早有預料,他又把防蚊手環套在了自己手上,不過戴兩塊手表确實有點不太正常,于是他摘下了腕表,調節好表帶長度之後,直接拉過陸銜月的手,給他扣到了手腕上。
“那你戴這個。”
陸銜月:“……”
他是非要戴一個不可是吧?
腕表還帶着談翌的體溫,讓陸銜月有種手腕被人圈在掌心的怪異錯覺,他想摘卻沒找到摘的方法。
什麼破手表,還摘不下來了。
陸銜月将手伸向談翌,命令道,“摘掉。”
談翌這會兒倒是假裝沒看見他了,盯着屏幕一副聚精會神觀看電影的模樣。
“看電影呢,一會兒再說吧。”
“……”
陸銜月狠狠踩了他一腳。
談翌不怒反笑,陸銜月氣悶得想揍人,手伸過去就被人牽住了。
前排的柳含章轉頭就看見這一幕,視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又默默把頭轉了回去。
“松手。”
雖然有些不舍,但談翌還是乖順地松開了手,正色道,“好好看電影。”
陸銜月:“……”
到底是誰不好好看電影?
——
兩個多小時後,電影終于結束。
放映廳的燈亮了起來,觀衆一面往外走,一面和朋友交流觀後感。
下一秒,隻聽頭頂的燈“滋滋”響了兩聲,燈光忽明忽暗,“啪嗒”一聲後,周遭又重歸黑暗。
“啊?怎麼回事?”
“燈壞了嗎?”
“哎呀我去——差點摔下去了。”
“……”
放映廳内鬧哄哄一片,工作人員來解釋說頂燈燒壞了,有觀衆打開了手機手電筒照明,陸銜月站起身想往外走,卻被擁擠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他讨厭任何擁擠吵鬧的地方。
耳邊是紛雜的話語聲,陸銜月皺着眉,看着四周滿滿當當的人,有些不大舒服。
正當陸銜月難受之際,有人在昏暗中準确無誤地牽住了他的手,将他從人群中拉了出去。
陸銜月看到了談翌的夜光手環。
“……”
談翌戴着和他周身氣質極其不搭的驅蚊手環,将陸銜月的手牽緊,說道,“别走丢了。”
遠離人群後,空氣都變得清新許多。
放映廳外的人群密集度降低了很多,陸銜月想甩開談翌的手,卻半分也沒掙脫。
他隻聽見自己的心髒呈現出不規則的律動。
這太奇怪了,改天得去醫院查查心髒。
身後傳來柳含章喊他的聲音,陸銜月用力掙脫了談翌的掌心。
溫熱的軟玉忽然脫手,談翌屈了屈指節,看上去有些意猶未盡。
林卉和柳含章牽着談瑤向他們走來。
“你們走得好快,一轉眼就不見了。”
燈壞掉之後,林卉就沒看到後排的兩人了。
柳含章假裝沒看見談翌把陸銜月牽出去的場景,不禁在腦袋裡思考他倆究竟什麼時候的事兒?也不知道進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