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卞星雨的病房前,文宇就把手機打開了。
靜音、錄像。
兩大法寶。
剛才卞星雨折騰人的場面,全都被拍了進去。
但是,文宇覺得不夠。
就這麼拍個視頻,把人曝光出去,也便宜對方了。
也不想他現在是誰。
老天爺派來收拾他們這些混蛋的天命之人!
文宇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責任更重大了。
他走到卞星雨病房裡的桌子前,之前新助理随手把果籃放到了那裡。
文宇在果籃裡挑了個最紅,形狀長得最漂亮的蘋果,拿起來……往地上一扔。
哒。
蘋果掉地的動靜,吸引了屋裡兩人的注意。
骨碌碌。
蘋果滾過助理的腳邊,他放下來來回回快“盤包漿”的杯子,彎腰伸手,追着蘋果去撿。
“怎麼會掉出來呢,也沒有放很滿啊?”
助理嘀咕。
對啊,沒有放很滿,怎麼會掉出來呢。
卞星雨隻覺得自己的心髒怦怦直跳,他想起了酒店敲門那次。
時間并沒有過去太久,他的記憶也不算差。
他還記得很清楚。
在某種不可言說的恐懼裡,卞星雨的一雙眼睛死死盯向了果籃——
一隻無形的手,仿佛因為有了他這個觀衆,而格外“人來瘋”,這次是一顆橙子,再一次被它抓了起來。
它拿到半空,左右轉了轉,似乎是在打量什麼。
然後,輕輕抛了兩下。
仿佛頑童拿着石子砸玻璃窗的投擲前奏。
卞星雨腦海裡劃過這個奇怪的念頭,想到了小時候幹過的“好事”,在他還沒有回神過來,嗖一下,那個橙子就被砸向了他的臉。
邦。
正中中心。
“啊!”
卞星雨鼻子一酸,伴着慘叫,眼淚鼻血不受控制齊齊落下。
“雨哥?”
助理小哥才撿到蘋果,沒看到剛才那精彩一投。
聽到動靜,起身回頭,就看到卞星雨捂着鼻子,鼻血從手指縫裡“汩汩”往外冒。
Yes!
文宇握拳無聲給自己叫了個好。
然後擡腳往外走。
搖頭擺腦,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今天就這樣夠了。
明天等他再來看看情況,這人要是還那麼折騰人,他有的是辦法讓他感覺一下“粉轉黑”的殺傷力。
做人不能随便傷粉絲的心。
特别是一個還能變成“鬼”的粉絲。
文宇沒直接離開,靠在病房門口,聽着病房裡的動靜。
卞星雨被“重擊”,身受“重傷”,等到助理小哥走到自己面前,一連串的咒罵已經到了嘴邊,他擡手一巴掌都已經準備要打出去了,但是最後一瞬,硬生生忍住了。
不是他脾氣好,也不是他轉性了。
而是那天在酒店撞鬼之後,他讓簡尋春托人找大師問了。
大師給他的答複是,少做壞事,多行善,否則,某些存在會盯上他。
行善……行個屁的善!
他隻是在教人工作,怎麼當一個合格的助理。
拿了工資,就得要好好幹活。
這有什麼錯?
小心觀察了幾天,無事發生,卞星雨就把這事給忘到了腦後。
他那天肯定是沒睡好,出現幻覺了。
這世上哪有鬼。
都當鬼了,還行俠仗義,中二病患者啊?
簡直可笑。
卞星雨擡手打下去的動作,最終被“可笑”的念頭給阻止了。
“……你,出去!等下,把醫生給我叫來!還有春姐,都叫來!”
他現在看到助理就煩,許晨煩人,這個新來的更煩人。
半點眼色看不懂,半點用處派不上。
也不知道是什麼好命,賺這麼容易的錢。
文宇等着助理從房間裡出來,不一會兒,又把醫生和經紀人都找了過來。
等到鼻子止了血,卞星雨總算是冷靜了一點。
“春姐,上次找的那個……呢,你再去找一下!還有,給我換病房,不,換個醫院!”
等到醫生離開,病房裡隻剩下卞星雨和簡尋春兩個人,卞星雨就放下了他的故作淡定,疑神疑鬼地用眼神讓簡尋春看那個果籃。
簡尋春在過來的路上,已經聽了助理說“雨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橙子砸了”,心裡就大概有了猜測。
那“玩意兒”又來了!
之前她的助理告訴她,她真遇到了。
簡尋春在這個圈子裡,也聽過不少傳聞,她自己是第一次遇到,但她對這種事情,其實一向不怎麼相信。
她信命信玄學,但是不信有鬼。
卞星雨說撞鬼之後,她也給找大師,然後帶了句“積德行善”的話。
在她看來,這也算是一種心理服務。
和去做心理咨詢是一樣的。
此時,卞星雨又開始作妖,她心裡還真挺嫌棄。
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
沒那個心理素質,就别幹那壞事。
呵,真是又蠢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