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莯斜靠上沙發,摸摸那根白色觸腕:“讓它也休息會兒。”
觸腕尖纏着紗布,包得像個白饅頭,白莯指頭一碰到,它就僵硬地抖個不停。
“它怎麼了?”白莯擔心道,“疼嗎?”
觸手往回收去,鑽進烏淵背上的口子,隻留下紗布的一小截在外面。
“我一直想問,你觸手都藏哪兒的?”
他沿着溫濕的背往下摸找,很正常的肌肉手感,沒有藏觸手的空間。
烏淵的身體,該不會是黑洞吧。
“你到底有幾根觸手?”
“問題真多。”
烏淵一把捉住他的手,骨頭很硬,手感很軟。
“不想出事,就别亂摸。”
“......能出什麼事?”
“變成我的食材。”
烏淵沒開玩笑。要是真到無法控制的地步,這些觸手能在他人形睡覺時自己鑽出來,把白莯吃幹抹淨。
“好吧,”白莯向下使了個眼神,“那你也别摸我?”
烏淵背身上有五處縫隙,其中後腰上的一處鑽出條粉色觸腕,此時正纏着他的大腿撓撓。
它尖端扭來扭去,努力想往白莯的衣服裡爬。
不過它沒碰到人類的皮膚,而是碰到了一道銳利的眼刀,主人正死死瞪着它。
觸手灰溜溜地收了回去。
“好了,上去嗎?”白莯對着烏淵眨巴眼,“我把客房給你收拾好了。”
如此熱情的小動物,沒有章魚能拒絕。
大廳的燈滅了,他跟着白莯上樓梯,推開客房門時,忽然來了句:“你會邀請那個姓顧的留宿嗎?”
“哈?”白莯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顧彬。昨天找你約會那個,”烏淵眯眼看他,“你今晚沒去找他?”
剛才聊的時候,烏淵刻意沒提顧彬的事,就是想套出點話。
誰知白莯也一字沒提。
“沒有啊,我今天去朋友家吃晚飯了。”白莯打了個哈欠,“你怎麼知道他約我?”
“又去朋友家?”烏淵反問他,“哪來這麼多朋友?”
白莯撇嘴:“我朋友多,不是很正常嗎?你不認識而已。”
烏淵:......
“行。”
他抱着一堆穿不了的衣服進門。
“好好休息。”白莯對他擺擺手,“先睡會,我也困了。晚安。”
烏淵一言不發。房間裡窗簾緊閉,他坐上床頭的暗處,與漆黑的背景融為一體,雙眸泛着光,轉動時如黑色曜石。
“晚安。”白莯拔高音量。
“......晚安。”烏淵沉聲回應。
門輕輕掩上,小動物走了,空氣裡還殘留着一絲焦糖粉的甜味,仔細一聞,是他手上抱着的T恤。
烏淵不喜歡甜的。
他合攏十指,把白莯的T恤捧起,埋在臉上,深深吸氣。
兩根觸手沿着潔白的床單爬過,留下蜿蜒的痕迹。
它們攬過剩下的兩件襯衫,卷住吸食。一瞬間,眩暈的香甜充盈神經,房間裡天旋地轉,烏淵緩了一會兒,把T恤搭在枕頭上,疲憊地躺下。
他放任自己的本能,觸手把皺巴巴的衣服團成布球,揣寶貝似地抱在胸前。
甜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