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她一定會來。】
【今天殿裡那氛圍,我寶根本就沒吃好!】
【……你們管怒舔十八碗菜叫沒吃好?】
【雲何住這個兩面派!打開門來我的女兒我唯一的嗣女,關起門來你給我禁足!呵。】
【話說蛋蛋确實有些過于不拘禮法了,她以後可是要繼承家業的,再這樣無拘無束下去,不好。】
【我也覺得,往後還不知惹出多少禍患。】
【狗屁!你們扪心自問,要是蛋蛋真成了墨守成規的雲家女君,你們還會繼續追直播嗎?】
【啥禍患?八字沒一撇的事,在這兒逼逼賴賴……】
【晚上吃幾個菜啊醉成這樣,蛋蛋拘不拘束和你有半毛錢關系?】
【叫你兩聲嗒嗒還真把自己當爹了?味兒收一收,口歲!】
嬴甯把嘴角的口水收了收,在兄弟倆開口之前從包裡掏出一把栗子,然後再掏了一把栗子,再掏了一把。
等她即将掏出第六把的時候,一隻手捏住了她的肉腕。
“你幹什麼?”二郎蹙眉看着她,一臉不解。
嬴甯雙眼清澈,炯炯有神:“嘤咛!”
她指了指地上的栗子,又指了指烤熟的紅薯,做了個咀嚼的動作,明晃晃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二郎卻好似沒懂,撒開她的手抱起紅薯就要走:“彥博,回房去吧,外頭冷。”
六郎看着地上的栗子有些不舍:“次兄,她好像是來換食的……”連他都懂了。
“進屋。”黑衣小郎君重複,頭也沒回進了屋。
嬴甯嗅了嗅空氣裡的餘香,也很不舍,但并沒有跟上去。
她抓起栗子投入星火之中,又掏出一個橘子遞給對面的六郎:“嘤咛。”
六郎狐疑:“這是,給我的?”
“嗯嗯!”
“可是隻有一個,你吃什麼?”
“嘤咛嘤咛!”
嬴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掏出好幾個,一半照樣投入火中,一半當即剝開塞進嘴裡。
酸甜的汁水幾乎要溢出唇齒,但被她一個吸溜眨眼收回去。
如此神技,給對面的六郎看呆了。
“好,好吃嗎?”他忍不住打量起了手裡黃澄澄的圓果。
得到嬴甯肯定的回答,伸手就要給它掰開。但臨了想起什麼又停下:“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拿把小刀。”
說完就起身往屋裡跑了。
屏幕前,痦子男修眨了眨眼,疑惑道:“不是吧,吃個橘子而已,還得用刀?他們大戶人家這麼講究嗎?”
旁邊的陸家女君舉手:“我家沒有,但僅代表我家習俗。”
六郎帶着小刀回來了。
他割開了橘子的皮,卻隻是底部的淺淺一圈,然後從小洞裡将果肉掏出來,遞給嬴甯。
嬴甯也不問為什麼,抓過來就塞進嘴裡,又表演了一番龍吸水的絕活。
刀子并沒有停,繼續在皮上削削刻刻,不過一會兒,就多了鼻子眼睛,還有長長的耳朵。
看起來……像一隻兔子!
“嘤咛!”
嬴甯也認出來,對此表示驚喜,原本的栽坐也成了蹲坐,眼含期待等着什麼。
六郎也沒有讓她失望。
他最後拿出一根繩子,将新鮮出爐的兔子橘皮綁上去,挂到了一根樹枝上,随後故作神秘吹了吹手掌。
“看着啊,給你變個燈出來。”
說罷掌心生出一簇火苗,火苗移到球形的橘子皮内,發出瑩瑩橙光。
一盞還算精巧的橘子燈就這樣出現了。
“嘤咛!嘤咛!”
嬴甯雙眼晶亮,連連拍手叫好,這副崇拜的樣子看得六郎一臉驕傲。
但他的滿足是有代價的。
很快嬴甯又塞了兩個橘子過來,指着橘子燈嘤嘤咛咛,意思很明顯。
六郎雖有不願,但對上一雙清澈明亮的鹿眼,到嘴的話還是咽回去。
半個時辰後。
嬴甯抱着一堆各式各樣的橘子燈起身,包裡還塞着烤好的栗子,腳步輕快。
到了門口她回身似乎想要告别,但一擡手懷裡的黃球就要滾落,隻得放棄,嘤嘤叫了幾聲,蹬蹬蹬跑走了。
六郎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等到院裡安靜下來,忍不住長出了口氣,揉捏起酸澀的手腕。
有腳步聲從屋裡傳出來。
他轉頭,見自己的次兄正從門檻上跨出來,卻不是來找他,而是盯着某個空空如也的院門,輕輕冷哼了一聲。
“不學無術。”
說的應該不是他吧?
算了,當沒聽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