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公主,而是女皇!
她隻是在那站着而已,身上便發出令人敬畏的尊貴氣息,令人不敢直視。
閻月見沒人說話,把目光落到掌櫃身上,問:“如何?”
掌櫃回過神,連連說:“極美!直叫人覺得,您好似天生就該配玄色一般!”
閻月嫣然一笑,身上那令人畏懼的氣息便淡了不少,說:“我買了。”
黑衣少女,手執一柄黑傘,走在路上格外吸睛。
但她身上散發着令人敬畏的氣場,所以即便吸睛,也沒有不長眼的敢上前冒犯。
閻月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鄭謙的家,遞上拜帖。
她本已做好準備,想來同為臨江城的富戶,鄭家的大門也不是那麼好近的。
不料隻等了片刻,門房便把她請進去了。
閻月先見到了鄭父。
她拜帖裡寫的是“鄭謙故交前來拜會”,鄭父見她一身玄衣,滿身尊貴之氣,一點都不敢怠慢:“閻月姑娘?幸會幸會。”
閻月行了禮:“鄭老爺好。”
鄭父果然,富态的臉保養得當,發間卻是與之不相符的半頭銀絲,眼底滿是倦色。
“我兒并不常出門,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知謙兒何時交了姑娘這麼一位好友。隻是謙兒去歲末……沒能撐過冬,害姑娘此遭跑空了。”
閻月微微一笑:“我此行,正是鄭謙公子拜托我,來幫他看望二位雙親。”
鄭父愣了愣,眼中浮現些許防備之意。
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打着鄭謙故交的旗号登門,說是看望他們卻空着手,怕不是來打秋風的?
他敷衍道:“哦哦!謙兒這孩子,也是有心了,自己病重之際,還不忘拜托友人來照看雙親。閻姑娘的心意我領了,隻是我家夫人身體不适,府上不便待客,便不多留姑娘了。”
閻月都懵了!
啥情況?我哪句話沒說對?還是我跟臨江城的富戶八字不合?怎麼去誰家都會莫名其妙被下逐客令啊?
“不是,鄭老爺!真的是你兒子鄭謙拜托我來的,他想跟你們說說話!”
鄭父的臉冷了下去:“你該不是想說,你是神婆,能看到我兒的魂魄,要替我兒給我們傳話吧?”
閻月連忙點頭:“對對對!雖然我不是神婆,但就是這樣的,我要替鄭謙給你們傳話。”
鄭父大手一揮:“來人,把這裝神弄鬼的神婆趕出去!”
“我……!”
閻月簡直氣得沒了脾氣,“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
她小臉愠怒,更顯面若寒霜,讓走上來的家丁一時竟不敢上前。
“原本就是鄭謙的魂魄受困凡間,不得往生。他見母親因他傷心過度,這才求上我。我見他一片赤子之心,特地前來相勸。既然你不肯相信,此事便罷。”
閻月轉過身邁了一步,又停住,偏頭對鄭父嘲道:“你們不愧是一家人。先前你們請神做法,他不肯相信大鬧法事,後悔至今。如今,卻是你們又不肯信了。”
閻月說罷大步離去,留下鄭家幾人愣在原地。
*
出師不利,閻月悻悻回到客棧。
鄭謙很是自責,覺得是他沒有做好萬全準備,害閻月吃了閉門羹。
他列出了一些他與父母共同做的事,知曉的人甚少,還有他日常愛看的書、習慣挂在嘴邊的話,覺得這次定可以讓父母相信。
可閻月不想去了。
她明明是來幫忙的,卻連着兩次差點被人打出去!
這世上有這樣的道理嗎?
但鄭謙一個勁兒道歉,幾乎快把頭低進塵埃了。加上周霖不住地軟磨硬泡,用好吃的點心鋪子和糖果鋪子誘惑,閻月終究還是又去了一趟鄭家。
她把鄭謙說的與父母共同經曆的小事,和他列出的書單,還有習慣挂在嘴邊的話,謄抄到紙上,夾在拜帖裡,一起送進鄭府。
不出所料,鄭父還是沒見她。
門房彙報後,借口家中有事要忙,跟她要了聯絡地址,便讓她先回去等消息了。
周霖覺得鄭家此舉有失大家風範,不論信或不信,都該當面分說一番。
就算不信,人家是來幫忙的,清間客房算什麼難事?就算不希望不明不白的人住在家裡,也該派個人跟過來,包下間客棧上房叫人住着啊!哪能把人一轟,讓人自行回去等消息?
鄭謙更是沒臉,在閻月面前都擡不起頭了。
閻月自己倒是不在意。
她本就是來幫個忙而已,不指望他們感恩戴德,更沒想要什麼報答。等消息而已,總歸比先前險些被打出來強吧?
周霖無語:“你才是真不計較!”
本以為這場等待遙遙無期,不料第三日下午,鄭家竟真的派人來請了。
鄭家家仆牽着一輛氣派的馬車,站在客棧前對閻月躬身。
“閻姑娘,我家老爺和夫人,請您過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