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進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柄手指長的彎型爪刀,套在食指上轉着圈,一步步朝南青走去,口中還對閻月警告道:“月姑娘,小生一貫憐香惜玉。若你識時務些,歡好過後,小生還能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否則……”
“我就隻能送你去陪這兩個畜生了!”
他的爪刀高高揚起,對準摔在南青身前不遠處的小白。
閻月眼眶發熱,也不知自己怎麼竄過去的,抱着小白就地一滾,懸之又懸地避過刀鋒!
爪刀一擊不中再次揮來,閻月将小白藏至身後,那爪刀便直接刺入了她的肩膀!
“哎呀!”
楊進抽回爪刀,語氣十分惋惜:“小生最喜歡女子的香肩呢!傷了可就不好看……”
話音未落,就見閻月捂住傷處,随即又朝他揮了一巴掌!
楊進本以為午間是疏忽大意,才讓閻月扇懵了,誰料她動作是真的快,根本躲閃不急!
又一巴掌扇在臉上,力道雖無中午那個大,卻猶如炭火灼燙般痛入骨髓!
“啊啊啊啊!”
楊進捂着半邊兒臉疼得直跳腳,一把薅住閻月喝罵:“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如此近在咫尺的距離,正中閻月下懷!
她雙手同時從傷處摸了把血,沒頭沒腦就撓向楊進!
沒有招數、沒有技巧,純憑滿腔的怒火,抱着玉石俱焚心态,瘋了一般跟楊進厮打。
鑽心的灼燒感讓楊進失了手勁兒,連連後退。閻月卻不肯罷休,反薅住他的領子,再次從傷處抓了一把,迎面拍在他腦門上!
楊進疼得眼都睜不開,不管不顧,一拳錘在閻月的胸口!
“噗……”
閻月直直噴出一口鮮血,不偏不倚,近乎全部落在楊進臉上,但她人也直挺挺摔飛出去!
殺豬般的慘叫近乎刺破人的耳膜,尖銳的叫喊在夜空中回蕩。
閻月眼冒金星,良久都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的。
“嗷嗚……”
幸而一聲稚嫩的狼嚎響起,才将她從暈頭轉向中喚回絲絲神智。
重重慘叫聲引來正在巡邏的朱捕快,一行人拔出武器疾跑趕來,就看到南青摔在地上難以動彈,另有個男子捂着臉瘋狂打滾叫喊。
而閻月是場間唯一站立着的人,黑色的衣裳沾染了灰塵,發絲略顯淩亂,一隻小白狗正掙紮着朝她爬去。
朱捕快完全在狀況外,一時不知刀尖該對準誰,磕巴發問:“月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閻月大口喘息着說:“他就是采花賊!”
“他是妖!”
“啊?”朱捕頭一行人面面相觑。
誰也沒真見過妖,可眼下一個個傷得動彈不得,連隻小狗都未能幸免。隻有這個通鬼神、禦妖邪的神秘茶樓東家,還好端端的站着!
朱捕頭不知該不該相信她,于是說:“我們會将他綁了關押起來,還請月姑娘也跟我們去趟衙門,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閻月有些氣郁:“你沒聽見我的話嗎?他是妖!你們根本關不住他!”
朱捕頭略有遲疑,語氣堅定道:“對不住與姑娘,我是捕快,總不能看着你在我們眼皮子殺人!即便他是妖,也總會有法子應對!”
閻月氣得眼前陣陣發黑,她亮出剛撿起來的符篆,一字一頓道:“殺我還是殺妖,你們選!”
她步伐堅定,渾身爆發出一種不容置疑地氣場,瞬間威懾住衆人。
她就這麼頂着捕快們的刀尖,一步步向前。捕快們終究不敢動手,紛紛後退,露出那仍在地上打滾的人。
閻月毫不遲疑,直接将符篆拍在楊進身上,隻見楊進突然雙手離開臉,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
在他雙手離開臉的瞬間,周遭捕快滿是倒吸涼氣的聲音,膽小的甚至後退了好幾步!
那張臉坑坑窪窪,似乎被人生生剜去了不少肉,後又掉進爐竈、被烈火炙烤過一般!焦黑中淌着鮮血,偏生一口森森白牙和那圓滾滾的白眼球,在夜色中分外乍眼,直教人覺得滿身寒毛都聳立起來!
幸而恐怖的畫面不過片刻即潰,那張符篆發出點點微光後,偌大的男子陡然開始縮小,最後竟變成了一隻灰兔子!
若非那灰兔的臉也焦黑着,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先前的男子就是它無疑!
在場衆人無不身心俱震,再也不敢吭氣。
閻月松口氣,剛想說:瞧,沒騙你們吧?眼角餘光就見一人影猛地沖過來!
南青動作極快,收起刀落,就将灰兔的頭割了下來!
她手握楊進先前丢下的爪刀,癱跪在地上大口喘息,昂首問朱捕頭:“殺隻兔子,可觸犯律例?”
朱捕頭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活的妖,早就看傻了,結結巴巴地說:“自,自是,不犯……”
南青收回目光轉向閻月,卻見對方面帶微笑,直直向後躺去!
“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