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白鹭豹急得身上想要阻攔,卻為時已晚,急得想要跳腳:“您這是做什麼?屬下好不容易偷出來的!”
白塵道:“凡人的草藥于本尊未必有效。她前日為救人身受重傷,如今命在旦夕,這藥或許對她有些用途。”
白鹭豹恍然大悟:“難怪門口立着三團魂兒,屬下隻能化作最不顯眼的幼型,從另一側窗戶偷偷鑽進來。”
吃都吃了,白鹭豹再不樂意也晚了,于是收回心思,彙報了一下近來查探的結果和懷疑的人。
白塵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很可疑?連豹尾都不能信?”
白鹭豹煞有介事地說:“對!人人都在打,沒一個相讓的!”
白塵歎口氣說:“那以你我二人之力,怕是沒法殺回去了。”
白鹭豹歪頭眨眨眼,“對哦!”他想了想說:“那我再去細盯一盯,把最可疑的幾個先暗殺了!”
白塵捏捏眉間,“妖界以強為尊,暗殺算怎麼個事兒?你若如此做了,跟暗殺咱們的無恥之徒還有何區别?”
“哦!”白鹭豹悻悻垂下頭,一副乖乖挨訓的模樣。
白塵隻好又說:“此事你一人難以應對,還是莫要輕舉妄動。先找幾個可信的幫你查,待我恢複妖力,自會查個一清二楚。”
又叮囑幾句,白塵才揮手讓他退下,又連忙叫回來:“等等!”
白鹭豹複而轉回來,見白塵似乎是咬着後槽牙,蹦出一句:“給本尊盯緊那些發情期的公兔子!管不住自己發騷發/浪的,統統閹了!”
白鹭豹下/體一涼,也不敢詢問原因,弱弱應了聲趕緊溜走!
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白塵盯着閻月慘白的臉看了良久,想起她平日安撫自己的動作,試探着俯下頭,在她的額頭輕輕親了親,小聲哄起來。
閻月終于放棄掙紮,躺進那片無邊無際的淺水裡。
很快,全身漫上一種錯覺,感覺自己似乎就要與這裡慢慢融為一體了。
就在她感覺自己就要與那水融在一起時,那片空間突然熱起來,耳邊終于有了聲音。
那低聲呢喃若近若遠,似輕柔的風鑽進耳朵,其中還夾雜着隐隐的懇求。
“乖,快醒過來,好不好……”
那樣溫柔的聲音,卻帶着十足的力量,硬生生将閻月從那片一望無際的黑色裡拽出來。
眼睛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縫,閻月隐約辨認出黑暗中有個人形輪廓。雖然面容模糊不清,但那人渾身流淌着淡淡的光輝,好似在反射皎潔的月光一般。
令人心悸的無盡漆黑中,突然出現人影、聲音,閻月顧不得分辨對方是什麼,隻覺得——終于不是她自己了!
她想擡手抓到那個人,真真實實感受到有人存在,然而肩上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痛,令她忍不住輕哼出聲。
就是這片刻遲鈍,那人影卻蓦地消失了!
閻月心一顫,情不自禁發聲:“别走……”
可惜,眼前還是重新陷入黑暗。
就在閻月以為,她會再次回到那片無聲無際的暗夜中時,耳邊再次傳來少女嬌俏的聲音。
“東家?”
*
閻月終于醒了。
楚枝點了油燈舉過來時,她甚至覺得恍惚中看到的人影,隻是在做夢而已。
閻月從哭哭啼啼的楚枝口中得知,自己已昏迷了整整三日,驚詫不已。
既覺得長,又覺得短。
覺得長是因為,她并沒有任何不适,除了肩上的傷處挺疼的,身體似乎并不像楚枝所說,受了很重的内傷,她甚至不餓,隻略略有些渴。
覺得短是因為,她在那片滿是漆黑的夢裡,一個人走了那麼遠、那麼久,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難捱。醒來才知,居然隻過去三天而已。
她是夜裡醒的,所以守在外面的周霖、蔣老,連同那方臉鬼都知道了。
閻月支着身子坐起來,才發現小白在床裡面蜷成一個團,正睡得香香甜甜。
楚枝喂她喝了些水,周霖和蔣老便進來了。
閻月十分驚訝,“符篆對你們不管用了?”
周霖撓撓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天楚枝和朱捕頭他們抱着你和南青回來,我都要吓死了,完全忘了這事兒,跟着就進了屋。是不是符有時限的?時間太久不好使了?”
床裡裝睡那一團,微不可察地搖了搖尾巴尖,沒敢吭聲。
閻月道:“失效也好,否則總要擔心這符傷着你們。”
“不可不可!”蔣老連連擺手,急忙否決道:“你這一遭實在兇險!若日後再遇此等惡妖,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閻月笑着寬慰:“瞧您說的!我這次不也制服那惡妖了?”
周霖提起這個更氣了:“我就說讓你别管閑事兒!你瞧瞧,就這麼一天沒跟着你,就鬧出這麼大亂子!”
閻月剛醒就挨訓,當即有些不樂意了:“你跟着我又能幹嘛?我當時身邊也有隻鬼,上蹿下跳恨不得跟那妖物同歸于盡,可最後不還是連人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