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說歹說,加上楚枝也順着他的意,拼命幫着勸,總算打消了閻月要去打“鐵棺材”的心思。
楚枝再三邀請白塵去茶樓,白塵一想,與其讓閻月在家苦思冥想琢磨些個幺蛾子,不如讓她去茶樓分散一下注意力。
見白塵是要跟閻月一起的,楚枝連拉帶拽,把閻月拖出家門。
一整天,閻月都在自我懷疑。
“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所以小白總想出去?”
“它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不想呆在我身邊了?”
“如果有一天,它再也不想回來了呢?”
白塵在她的碎碎念中愈發自責,隻能咬着後槽牙,狠心貶低自己:“有沒有可能,他是一條野狗……”
“不許你說我的小白!”閻月氣沖沖反駁:“小白有家!還有我!它不是野狗!”
“好好好,不是野狗……”
白塵連連告饒,繼而耐心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是在野外長大的,自由自在慣了。這樣白日出去浪,晚上會自己回家,不是挺好的嗎?”
見閻月沉默不語,似乎聽進去了,白塵又補充道:“你對他如此在意,又悉心呵護,他一定不舍得離開你的。”
閻月情緒終于好一些,白塵連忙趁機教她一些練武的基本要義。
楚枝見南青時不時盯向樓上,連忙說:“南青姐,白公子我先看上了,你可不能跟我搶啊!”
南青白她一眼,“我就是覺得奇怪,東家從哪憑空冒出個師父來?為何從前沒聽她提過?而且……”她的眼睛重新落回樓上,“對這個人,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楚枝立馬撺掇道:“你想知道還不簡單?咱們今天中午請白公子吃個飯,有什麼疑問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閻月聽白塵講不同兵器的用法和要義,正在昏昏欲睡,一聽楚枝說去吃飯,立刻就精神了。
飯桌上,楚枝迫不及待打聽白塵的來曆,問他可有婚配。
白塵半真半假地說他來自極北之地,來這邊做生意,并無婚配。
南青又開始打聽他與閻月相識的過程,白塵說:“是她從山坡上滾下來,落到我跟前的,我便好心救了她。原想帶在身邊伺候的,誰知鬧出些誤會。”
“什麼誤會?”南青追問。
白塵瞄了一眼門外,剛剛出去小解的閻月還沒回來,敷衍道:“沒什麼,如今誤會已經解除了。”
南青眯了眯眼睛:“你是妖?”
楚枝滿臉花癡僵住,随即變了顔色,倏地跳起來,雙手各拿一根筷子當做武器護在身前!她眼睛斜向南青,帶着哭腔問:“又,又是妖?這世上,怎麼那麼多妖啊……”
南青也緊張地攥緊袖子裡的匕首,質問道:“你有何目的?”
白塵何嘗看不出她渾身戒備,卻輕蔑嘲道:“收起你那給人撓癢癢的小刀子吧!若我想傷人,你們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楚枝更害怕了:“那,那你想幹什麼啊……”
白塵無奈道:“隻是想讓她,能有些自保之力罷了。”
南青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示意楚枝:“坐下吧!”
楚枝剛坐下,白塵就站起身,吓得她又跳起來,“你你你,要幹嘛?”
白塵早已習慣她一驚一乍的作風,道:“我去看看她,怎麼還不回來。”
衣袍消失在門外,楚枝癱坐回椅子,“他真的不會傷害咱們東家嗎?那個兔妖不也是先裝得好好的,後來才露出真面目的?”
南青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完全看不出他的深淺,惹怒了他,對咱們沒有好處。先維持表面和平吧!等齊昭陽來了,讓他看看再說。”
見楚枝心有餘悸的模樣,南青笑她:“他不是你看上的人嗎?這就不喜歡了?”
楚枝後怕地拍拍胸口:“上一個是兔妖,這又來個妖!我以後再也不喜歡俊俏的小郎君了!”
白塵在酒樓大堂轉了一圈,沒見閻月人,卻聽到她聲音似乎在門外。
果然,她手裡舉着幾串糖葫蘆,湊在幾個婦人跟前,不明所以地問話。
“那她總歸是富戶夫人了,怎麼這樣都沒人管呢?”
“誰管啊?前兩個兒子是人家原配留下的,如今也快到成家立業的年紀,再不用再看她臉色了!她自己生那倆,大的剛六歲,被她寵慣的無法無天,小混球一個!哪會懂得心疼人?小的才剛一歲。”
閻月歎道:“難怪她要瘋。别的女人抱着孩子來鬧她兒子的周歲宴,豈不是說明,她懷孕辛苦時,丈夫正在跟别人颠鸾倒鳳,還生了孩子?”
那婦人說:“可不就是她懷着身子顧不過來,她男人才趁機出去偷腥的?倆孩子相差不到八個月,你算算!”
閻月斥罵:“那老王八真不是東西!妻子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兒子,周歲宴被鬧出這麼大醜聞,妻子不過吵嚷了幾句,他就要當衆休妻!真是活要把人逼瘋!”
另一婦人冷笑解釋道:“你不知道,這些啊——”
“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