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酒足飯飽,又曬了一下午太陽,一個個神采奕奕的,跟着閻月下了船。
“閻月!”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陌生又熟悉的全名,閻月瞬間刹住腳步,回頭望去。
遠遠的,一清隽男子快步跑至閻月面前,飽含熱淚地喚道:“妹妹,是我啊……”
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與記憶中重合,閻月臉上飛起驚喜。
“二哥哥?”
話音才落,她便被扯進溫暖的懷抱。
“月月……哥哥回鄉聽說……哥哥不信,刨了棺木……棺木裡沒有你……哥哥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
閻良紅着眼睛,聲音哽咽,拉着閻月上下查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月月,哥哥終于找到你了……”
閻月見他身着錦緞華服,驚喜問:“二哥哥,你是高中了嗎?”
“對,”閻良笑中帶淚,摸着閻月的臉說:“哥哥說過要帶你過好日子,哥哥如今能做到了……”
他擦了把眼淚,牽起閻月的手說:“月月,走,跟哥回家!”
“诶……!”
侍衛們還沒弄明白,卻知道閻月不能走,于是趕忙阻攔。
閻良蹙眉質問:“爾等何人?吾乃金科榜眼閻良,此乃舍妹閻月。妹妹走失許久,如今我既已找到她,斷沒有再讓你們帶走的道理!”
“呃這……”侍衛們看向閻月求助。
閻月開口:“二哥哥……”
“别怕月月,哥哥如今有能力保護你了!”閻良掃量着侍衛們,又道:“你們報上名号,不論多少金銀,我自會為妹妹贖身!”
贖身?
侍衛們面面相觑,這是把咱們當青樓打手了?
閻月心裡暖暖的,但還是掙開了閻良的手,“二哥……”
閻良有些怔愣:“月月,你……”
閻月輕笑道:“哥哥苦讀多年,如今高中二甲,我真心為哥哥高興。但,閻家是哥哥的家,不是我的。”
閻良看了一眼侍衛們,紅着眼睛滿臉歉疚:“月月,哥哥知道你受委屈了。但哥哥保證,□□後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二哥放心,沒人會傷害我的。”閻月笑着解釋:“我如今在景王府做客,他們是景王府的侍衛。眼下我還有事沒忙完,待我處置好手中的事,便去看你。”
閻良再度愣住:“景,景王……”
一位有眼力見的侍衛忙說:“對對對。月天師是我們王爺的貴客,還請公子體諒我們做下人的難處。倘若今日沒能将天師帶回去,王爺怕是要重重懲罰小的們!”
閻良完全懵了,嘴唇動了好幾下也沒能說出來什麼。
侍衛連忙補充道:“公子放心,小的們絕不敢怠慢月姑娘半分!待此間事了,公子再與姑娘團聚不遲。”
雖三年未見,但閻良此刻容光煥發、神采奕奕,所以還是周霖的失蹤更令閻月揪心。
于是閻月向閻良揮别:“二哥哥,我先去忙了,改日再去看你!”
閻良覺得閻月變化好大。
不止是容貌變美了,而是,哪哪都不一樣了。若非她還認自己是閻月,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容貌、氣質俱佳,舉止不俗的人,是母親撿來的棄兒妹妹。
看着步伐平穩遠去的妹妹,閻良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垮塌了,空蕩蕩的不适感席卷上來,令人無所适從。
回到景王府時,天色已經暗下。
長甯郡主已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她知道閻月喜甜,特意加了幾道甜口菜,一個勁兒的給閻月夾菜,熱情洋溢到能溢出了。
看着周到貼心的長甯郡主,閻月有些遲疑,要不要将自己的猜測告訴她?
她并不想瞞長甯,但她又有兩個疑慮。
一則,初到臨江城時,馮堅就曾偷偷阻撓過齊昭陽,鎮壓他的養母魏萍。先王妃終究是長甯的生母,長甯善良孝順,若知曉她要捉生母魂魄,會不會也暗中阻撓?
二則,長甯若知曉生母的執念,是因仇恨華榮琴和她這個女兒,從執鬼化作厲鬼,長甯會不會難以接受?
罷了,若今晚要捉的鬼當真是先王妃,隻怕動靜不會小。
到時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