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沒能去冥界,反而因為泰山閻君,徹底失去查看閻月來曆的機會。
白鹭豹目送泰山閻君憤憤帶人離開,小聲吐槽:“這泰山閻王還真如傳言所說,暴脾氣還一根筋!”他撓撓頭問:“接下來,該如何做?”
白塵想到與閻月吵架的情形,說:“本尊先回族裡。上次行事匆忙,隻是将鬧事的人壓下去了,算計謀害咱們的幕後之人還未找到。”
白鹭豹面露喜悅:“好嘞!屬下早有懷疑的人,這次咱們一起調查……”
“你不同本尊一起。”白塵打斷他。
白鹭豹迷茫:“啊?”
白塵眼神略有躲閃:“本尊就月兒這麼一個徒兒,她行事莽撞,你替本尊看着點她,别叫人欺負了她,丢了本尊的臉面。”
白鹭豹撇嘴,有些不樂意地說:“人家都說跟您斷絕關系了……”
白塵一個眼刀過去,白鹭豹悻悻閉嘴:“是,屬下遵命!”
離開的泰山閻君繼續趕路,又有些遲疑地問跟在身後的陰差:“那女子說,她打人的鞭子是妖王所贈?”
那陰差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晚帶走厲鬼和宿王鬼煞的那個姜姓陰差。老姜連忙說:“對!小的聽得清清楚楚,所以才覺得鬼煞身上的烙痕,也算是說得通了……”
“通個屁!”泰山閻君罵道:“那戒痕分明是我冥府中人所施懲戒留下的,屬于冥府特有的神罰之痕,轉生投胎痕迹都會跟着!任那白塵妖力再強,也絕不可能打出神罰!”
老姜吃驚不已:“那,是哪位閻君即将調離或卸任,此女為繼任者嗎?”
泰山閻君心情五味雜陳,“并未聽說。待本君一探究竟,再議不遲。”
閻月又做了那個夢。
依舊是那片漆黑,依舊是那片淺水,依舊是躺在淺水中的人。
知道自己不會被困住,閻月便不害怕了。她躺在那人身旁,牽着對方的手,閉着眼睛,感受着沒有溫度的水,緩緩流淌過身體。
她不知道,寺廟裡幾乎要翻了天。
宿王身死的消息被傳進宮,太後差點暈過去,為了搞清楚情況,愣是嚼着參片強撐精神趕來了。
而罪魁禍首閻月,居然死了!
侍衛首領原本想着,隻要她與住持對峙分說,便可吸引太後的注意力,将怒火發洩到二人身上。
誰想到她昨夜入睡時還好端端的,太後到了之後去叫她,卻怎麼也叫不醒。
一摸,人都涼了!
她渾身冰冷,幾乎沒有溫度,還是一個懂些醫禮的番僧,摸出她還有極其微弱的脈搏,但也就差咽氣了。
侍衛首領隻得偷偷給她塞下枚丹藥,那是宿王花重金從清虛觀求購的,想着傷重時用來保命。侍衛也沒想到,宿王根本沒機會去保命,倒便宜這個害他身死的禍首了。
閻月幽幽轉醒,覺得腰腹一側有點濕涼,什麼鬼?
她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坐起身,摸着從袖子透到腰間、那雞蛋大小的濕斑陷入沉思。片刻後,她從袖子裡掏出個沒毛耗子,朝它憤怒咆哮!
“你尿我身上了???”
豆丁擦淚的小爪子停頓住,小豆豆眼從愕然到欣喜,進而轉化成憤怒,吧唧咬了閻月的手一口。
面對死而複生的閻月,豆丁終究沒舍得太用力。
閻月也從他濕哒哒的小爪子看出來了,“啊,是哭了啊!怎麼了?”
侍衛首領看着神采奕奕的閻月,沉默半響終于問出來:“你,沒死?”
閻月這才發現身邊圍了好多人,除番僧、侍衛外,還有不少生面孔。剛睡醒就被人說死,她自然不高興,回怼道:“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我活得好好的,還會長命百歲呢!”
“長命百歲?”
一位略顯老态的婦人,珠钗雲錦加身,在旁人恭敬的攙扶下走來。
她紅着眼睛,眼裡燃燒着滔天怒火,喝問道:“哀家愛子無辜枉死,你憑甚長命百歲!”
周遭站立的人在老婦人出現時,便不約而同向後退去,此刻聽到老婦人發怒,更是嘩啦啦跪倒一片,以額觸地不敢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