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聞言輕笑:“謝姑娘,是藥三分毒,”他搖搖頭繼續說:“阿水的病還是對症下藥的好。”
他推開藥屋的大門,謝醒還嗅了嗅鼻尖的藥香:“景大哥也要将這藥像喂那些女子一樣喂于我嗎?”
“謝醒還,你很聰慧,但可惜——能力不如我。”
整個景家浮現一個巨大的法陣,漫天黑氣籠罩其中,法陣緩緩轉動向景和輸送生機。
黑氣吸入她的身體,謝醒還悶哼一聲跌落于地:“果然是你,亦或自始至終你都在僞裝。”她的生命力也在不斷的被法陣吸噬。
“是你奪取了那些女子的生命,從一開始你就是青石川的另一個‘祂’,你将我阿兄阿姐支走亦是為了讓我落單。”
“謝姑娘,不必再演下去,他們當真是你的阿兄阿姐嗎?”景和貪婪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多麼純淨的生命,若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讓那些肮髒的東西踏入景家。”
“人之将死終有疑惑,我想問,你為何會放過月娘?”謝醒還杏眼中劃過一絲嘲諷,她臉色蒼白的輸出:“難不成,人渣也會有——”
“謝姑娘還是擔憂自己的性命安慰吧,你在景家布下的陣法已全部被我破壞,無人可來救你。”
“哦?全部嗎?”謝醒還躺在地上給自己尋了一個舒适的姿勢。
景和:“自然。”
少女唇角帶起一絲奇異的笑:“那可……真是太好了。”她的陣法——唯有入陣者親自毀去才能生效。她雖不可直接毀去景和的法陣,但卻能對其稍作修飾,陰陽相生 ,景和主動入陣毀去的為陽,那自身便成為謝醒還法陣的陰。
霎時,陣法開始逆向轉動,黑色霧氣湧向景和,他身體中的純白力量向外四溢——那是他竊取的生機。
“啊——啊啊——我的生機!”景和黑色的長發迅速褪色,清隽的面容慢慢發皺,他惡狠狠的撲向謝醒還,他要榨幹這少女的生機!
進來了!謝醒還急忙翻身滾過,她狼狽起身看着滿頭白發的景和:“你該自食惡果了。”
景和腳下有光束亮起,化作牢固的鎖鍊将他捆住,光亮托起藥盧中的浮塵。
“你真是個瘋子!”謝醒還猛地擡頭扇了他一個巴掌:“你竟然拿她們的骨灰——”
景和被她打的微微後仰,他啐一口:“你又在當什麼好人!若是我喪命,月娘亦難活!”
他拼命向前掙脫,雙臂青筋暴起,那張枯皺的臉皮也因掙脫時的劇烈動作扯出幾道裂痕,光束發出斷裂的聲音。
謝醒還揚手一掌,狠狠的捆在他的臉上,她大喊:“路亦浮!”
長劍自景和的身後疾刺而來,劍氣破空,瞬間洞穿他的胸口,鮮血染紅他的衣襟,光束再度将其困鎖。
謝醒還捂着發麻的手後退,雖然她的武力平平,但是她根本無需動粗。
謝醒還散落衣袖遮掩下的匕首寒光一閃,景和的舌頭連根帶血墜落于地,他當親自嘗嘗那些女子所受之苦。
路亦浮身後随行的白衣女子忽地出手,截下她手中的匕首。
“月娘,”謝醒還愣了片刻,她眼中滿是對景和的寒意:“我能讓你活下來,然他——必死無疑。”
月娘溫柔一笑:“我知曉,我是想說——請讓我親自動手。”她被景和困于這一方天地整整十年,日日服藥,懷上了仇人的骨血。她被迫與他共享生命,可笑他那微薄的生命竟還要竊取他人。誰願與他同生?早知當日的善心會引出今日這等後果,她便該讓他死在那日,如今更隻覺惡心至極。
景和拼命的用幹枯的白發遮住臉不去看白衣女子。
月娘嗤笑:“你這種人,也配得愛于自尊?當日施與你的恩情倒不如施給畜生。”她用匕首狠狠剜去他的眼睛,景和悶哼一聲,鮮血從他的眼眶沿臉頰流下。原來人渣的血亦有餘溫也是紅色啊,她一刀刀割下他的血肉,直至看他斷氣,月娘隻覺心中痛快至極。
謝醒還接過路亦浮的劍在地面緩緩刻畫。
路亦浮:“這是何物?”
“靈怨雙清。”景和便是身死,生前債也難消,他所殺的那些女子即便死後也可找他索命。
“月……”謝醒還有些猶豫。
“烏見月,”她走出藥盧擡首仰望蒼穹:“我叫烏見月。”撥雲見月,她從來不是誰的月娘,她叫烏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