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醒還看着那幾壇酒——是曲生春。
“醒醒,你要嗎?”蘭郁青問。
謝醒還眼尾掃過流蘇樹,“蘭大哥”她說:“我可以帶一壇回去嗎?”
“自然是可以的。”
待蘭郁青的身影融入茫茫夜色,謝醒還才轉頭,花開似雪,她看着憑空出現在流蘇樹下的磅礴大雪中的少年,
“不躲了?”
謝醒還自出房門那一刻,她便覺有人跟在身後,隻不過氣息過于熟悉,謝醒還也沒太多留意。
路亦浮本就沒打算藏,他隻是想知道大半夜的,謝醒還要去何處。
“你倒是對蘭家院中一清二楚,”路亦浮漆黑的眸子濃稠的像化不開的墨,風掠過樹梢帶起他的聲音:“連人家埋的曲生春在何處都知道。”
謝醒還沒有理會,她嗅着鼻尖清香道:“我請你喝真酒吧!”
也算是借花獻佛,先前在路亦浮茶水中摻假酒,她此刻以德化怨。
千言百語在路亦浮舌間輾轉,最終卻還是被吞下。
“好。”路亦浮看着少女鬓間流蘇,他聽見自己說。
人對月色似不可抵抗,謝醒還坐在屋檐上,她對着圓月飲下杯中曲勝春。
路亦浮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桃花眼中也浮現一層霧氣。
謝醒還:“你為何會當捉妖師啊?”
“殺的妖多了,自然便被人稱為捉妖師。”
“你為何要殺妖?”
“……”
“我自有記憶起,便是被一老道收養,他說我命途多舛,若無貴人相助便是鳏寡孤獨的貪狼之命。”
“我不信命,六歲那年他駕鶴西去,将我托付于一對夫妻,那夫妻膝下無子便也欣然接受。”
“那不也挺好。”謝醒還感慨,就同她一般,幼時便被師父撿回道觀,師父以及師兄妹們給她的不比旁人少絲毫。
“或許吧,在他們沒有自己的孩子前我過的倒也平淡,至少不會挨餓受凍。”
“十歲那年,他們終于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我便成了棄子,他們将我賣了。”
路亦浮倒是不怎麼在意,聲音依舊平淡道:“但我逃出來了。”
謝醒還替他松了口氣,随即又聽見他說,
“可我回來找那對夫妻時,他們已死于惡妖之手。”
謝醒還的喉嚨裡似塞了團棉花,這便是反派成為捉妖師的契機嗎?
空氣中醞釀着曲勝春甜膩的酒香,路亦浮的頭碰到她的脖頸,已然有了幾分醉意。
謝醒還扶着醉酒的少年回到他的房間,她從前倒沒發現路亦浮沾酒就醉,還是謝醒還自己享受了大半的曲勝春。
路亦浮喃喃低語:“醒醒……”
謝醒還累的氣喘籲籲,她看着清清爽爽的路亦浮,他是該醒了!
謝醒還将他推到在整潔的床榻上,她的手指撫上路亦浮精緻的眉眼。
路亦浮睜開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謝醒還在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慢慢地湊近,敲了路亦浮一個爆炒栗子。
路亦浮捂着額上留下紅痕,狹長的眼眸中還帶着茫然和控訴。
謝醒還鮮少見他這副無辜的模樣,她心中蠢蠢欲動,手上動作也不停,路亦浮的臉仍由她揉搓的變形。
“哈……”路亦浮身體緊繃,他掙紮道:“好……好癢。”
謝醒還壓住他,反派寬肩窄腰肌肉緊緻,再配上這雙濕漉漉的眼眸,着實是……秀色可餐,連着醉酒的模樣也是清清冷冷,草木清香萦繞在路亦浮身旁,更顯得他不食人間煙火。
醉意上頭,謝醒還偏不信邪,她壓在路亦浮腰間,開始觸碰少年的敏感區。
“哈……不要,”路亦浮眼尾水痕漸深,他整個人都在少女身下發抖:“醒醒……不要,好……好癢……”
謝醒還對上他暈開泅紅的桃花眼,不知何時路亦浮的外衣已被扯的松松垮垮,露出一截精緻的鎖骨。
醉意發散她頭腦昏昏,謝醒還想将手抽回來,許是怕癢,路亦浮抓住少女的手貼在腰間不準她動。
謝醒還見反派安穩地閉眼,倦意來襲她亦打了個呵欠。
望着路亦浮露出的那截鎖骨,謝醒還将毛茸茸的頭湊上去,“不能……着涼。”
……
确認身上的少女已然睡去,路亦浮睜開雙眼,他看着埋在心口處的少女,雙臂摟着她更貼向自己,路亦浮漆黑的眸子中一片清明。
啧,不怎麼吃這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