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蝶渡藤将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謝醒還:“……”
為了蝶渡藤忍了雀妖一路的路亦浮:“……”
不早開口,山雀現今連個影都瞧不見了!
“并非是蝶渡藤有假!”見謝醒還表情暴躁,蘭郁青雙手抱頭,“而是現在的蝶渡藤還無法入藥!”
“莫姑娘要的是蝶渡藤的根莖入藥,可這株顯然隻有枝葉!”他一口氣說完。
“那要如何,再尋一株新的嗎?”謝醒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路亦浮迸出兩個字:“做夢。”
蘭郁青對着手中幹枯的蝶渡藤左看右看:“其實讓它生根發芽……應當并非難事?”
不敢苟同。
魍魉城并非議事之地,眼下謝醒還幾人已拿到蝶渡藤,雖并未達到期許,但也隻能商議着動身離開。
馬車晃晃悠悠地趕路,車内謝醒還撩開車廂内的簾子,她看着晴天白雲感慨道:“總算是離開這鬼地方了。”
魍魉城陰氣深重瞧不見日光,再待下去恐怕就不止是撞鬼這麼簡單了。
衆人連坐了幾個時辰的馬車,眼見天色将晚,謝醒還提議就近尋一處來安營紮寨。
誰知路亦浮剛下馬車,路旁農夫的牛瞧見他,牛嘴裡咀嚼的動作竟停了下來,草也不吃了,兩隻圓圓的牛眼就這樣呆呆地盯着路亦浮。
“牛郎。”謝醒還笑得肚子疼。
路亦浮雖聽不懂這話的意思,但瞧謝醒還的反應便知不是什麼好詞。
他狹長的眸子微眯,其餘三人見狀更是想笑不敢笑,謝醒還這話也打破了一直萦繞在衆人周身的低沉之氣。
“抱歉抱歉。”農夫牽着牛道:“是這老牛不中用。”
謝醒還忍着笑,“老伯,這不能怪你,是我們這朋友長得俊,連牛瞧見了都走不動道。”
路亦浮唇角翹起,眼神卻微微躲閃不敢看謝醒還,耳尖更是紅得滴血,真……真是如此嗎?醒醒也覺得他好看嗎?
“撲哧。”
蘭郁青拼死捂住嘴,卻也沒躲過那道死亡目光。
路亦浮薄唇抿成直線,這人為何老是插在他與醒醒之間?礙事,待他沒了用處,醒醒定會厭棄他,屆時做掉他也不遲。
蘭郁青哪裡曉得他這一聲笑,竟引得路亦浮心中的千翻百轉。若是知曉路亦浮心中謀算,他怕是會欲哭無淚地向謝醒還喊冤。
“今夜我們便在此休整。”莫驚春道。
夏夜悶熱,他們僅生了堆火照明。
謝醒還鋪好幹草,“蘭大哥,聽你先前之言,是有法子讓蝶渡藤生根?”
“是有法子的,”蘭郁青點頭:“這株蝶渡藤雖已枯死,但若我們能尋來息壤仍可讓其生根發芽。”
謝醒還:“……”她怎麼覺着這說法似曾相識?砍一刀再砍一刀?
“你知道息壤在何處?”謝醒還将這個想法搖出腦。
蘭郁青溫和一笑:“不知道。”
“知道就好,”謝醒還點頭:“那我們——”
她頓住:“你不知道?!”
蘭郁青護住頭:“息壤的存在确實僅是一個傳說!我确實不知啊!”
謝醒還輕拍胸口試圖壓下怒火,她忍無可忍一掌拍在蘭郁青頭上:“不知道你還如此理直氣壯!”
她見蘭郁青話語間滿是輕松,隻以為是他心中有數,哪裡想得到是豬隊友!
“醒醒,算了,”莫驚春攔在他們中間,“沒有蝶渡藤我也無礙的。”近些日子她的身體并未再出現妖化現象,醒醒她拿到這截蝶渡藤已是危險重重,而這僅存于傳說中的息壤,莫驚春不敢想。
路亦浮折斷幹柴投入火中,火星冒起如螢火紛飛。他桃花眼中浮現戾氣,謝醒還為何獨對這幾人如此特殊?為她闖鎖林谷摘汀蘭,為她入妖鬼市尋蝶渡藤,現今甚至還要為她去覓息壤。
謝醒還被莫驚春攔住,她瞪着青年:“你出來!”
蘭郁青躲在姚玉白身後,他梗着脖子:“我不出來!”
這兩人打打鬧鬧的,怎麼同幼童似的。
“我知道息壤在哪。”路亦浮忽地開口。
息壤者,言土自長息無限。上古時期,鲧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女娲亦曾用其造人,息壤中生機無限,自是可讓枯竭的蝶渡藤生根。
謝醒還愣住,他知道?
謝醒還與蘭郁青的大戰就此落幕。
“你曾聽過鐘靈蠱嗎?”謝醒還挪到青年旁,蘭郁青看着呆傻但卻意外知曉不少東西。
蘭郁青下意識捂住頭,随後又放下,“這個我知道。”
謝醒還白他一眼:“那你可知解鐘靈蠱的法子?”
“醒醒,誰竟如此惡毒給你下這蠱?”蘭郁青說,
“鐘靈蠱聽起來情意綿綿,實則萬分歹毒,中蠱之人與被他一眼瞧見之人,若不是兩情相悅便是兩敗俱傷!”
他果然知道!謝醒還仿佛看到了希望:“解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