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蘭郁青抱住頭怎麼也不肯松開,“無……無解的。”
他急忙追問:“醒醒,是你中蠱了嗎?”
說完青年有些欲哭無淚:“你别看我了,我害怕。”
若是讓路亦浮知道謝醒還第一眼看見的是他,淵裂此刻定是要豎着劈開他!
謝醒還:“我沒有中蠱!”
“真的不是你嗎?”蘭郁青從指縫偷看她。
“不是我!”謝醒還面無表情。
蘭郁青放下手,他劫後餘生道:“醒醒,你要吓死我了。”
他們的動靜鬧得太大,路亦浮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兩人,他的瞳孔中映着二人打鬧的模樣,卻隻是将淵裂握的更緊。
謝醒還背後一涼,是離火堆太遠了嗎?
“不同你講了。”謝醒還雙手揉搓手臂,她站起身往回走。
少女忽地坐在路亦浮身旁,“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鐘靈蠱。”
路亦浮手中力度驟然卸下,他如花瓣般柔軟的唇瓣蕩起甜絲絲的笑意,“你……是幫我去問他的?”
一直自戀着也并非萬全之策,萬一路亦浮照鏡子時被自己為自己的容貌所迷,謝醒還打了個寒顫,簡直細思極恐。
“不然?”
路亦浮唇角笑意更濃。
昏暗的火光下,少年白皙的手背有好幾道擦傷,血絲從傷口處滲出,顯得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為何不告訴我?”謝醒還牽過路亦浮露在外面的手,傷痕是從妖鬼市出來時留下的。
“不痛。”路亦浮收回手,淡淡道。
謝醒還要被他氣笑了,她伸手去拽少年的手。
許是碰到傷口,掙紮間路亦浮吃痛嘶了一聲,謝醒還小心翼翼地給傷口上藥,“痛死你算了!”
少女話說的無情,動作卻是十分輕柔,見路亦浮的手不自覺地後縮,謝醒還輕輕向傷口處吹氣,“下次受傷要早些說出來,若别人不知曉,如何給你上藥?”
說完少女連忙呸呸呸幾聲:“沒有下次!”
暖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面龐,連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路亦浮輕嗅着鼻尖的白桃清香,眉眼含笑,雀妖的招式雖爛到家卻也是有些用處,要倔強但也要恰到好處的示弱。
感受到少女輕甜的氣息在手背拂過,路亦浮鴉睫輕顫遮住眼底情緒,他心口似有蟻行,酥麻一片。
沒法子解開的。
——蠱毒已深入骨髓,因果愛恨是非對錯已解不開。
路亦浮伸手輕觸少女落在地上的影子,他注定與謝醒還死生一處。
少女似有所感,謝醒還擡頭道;“安分些,藥粉撒在地上了。”
謝醒還上次還留了些藥粉以備不時之需,沒成想如此快便用上了,還是用在路亦浮身上。
“剩餘的藥,一日三次敷于傷口。”上完藥後謝醒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她将藥瓶遞給路亦浮。
“嘶——”路亦浮伸手去接,不知是否是碰着傷口,少年皺眉,指尖也微微顫抖。
罷了,他這傷也是因自己而起,謝醒還扶額,她收起藥瓶道:“你别動了,剩餘的藥我來為你上,你好生養着傷,别碰水。”
見少女回到她鋪好的幹草,路亦浮向火堆旁的青年無聲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蘭郁青:“……”
待謝醒還轉過身看他時,路亦浮仍是一副純良無害的少年模樣。
蘭郁青:“……”
真應該讓醒醒瞧見,他就說路亦浮有兩幅面孔!
若是日日睡在幹草鋪上,謝醒還是真吃不消。她自幼以來,吃過最大的苦頭便是被師父罰入禁閉室抄書,但即便如此,禁閉室也有師父專門為她備下的軟榻,每隔一日還會放她出來透氣。如此算來,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到有三百日住在其中,與其說是禁閉室不如說是師父專為她備下的靜室。
謝醒還錘了錘睡得腰酸背痛的胳膊,忽地有人捏上她的肩膀,力道大小恰到好處,謝醒還身上的酸痛之感頓時消散不少。
“你的手不痛了嗎?”謝醒還問。
路亦浮面不改色:“好多了。”
“蘭大哥的藥竟有如此奇效,我得空再去找他要些!”謝醒還驚奇。
路亦浮手下動作一頓。
“怎麼?”謝醒還笑意盈盈,“又開始疼了?”
“許是方才來了一陣風,吹得有些痛。”路亦浮道:“如此看來這藥效果也一般。”
無中生風,謝醒還也不戳破他。
剩餘三人也陸陸續續地醒來。
謝醒還問:“你知曉多少關于息壤的消息?”
“息壤——曾救過我。”路亦浮看着少女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