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起被鬼醫吸取了所有功力,隻覺渾身無力,虛弱地癱坐在地上。他的雙眸凝視着方辭的臉龐,隻見方辭的面龐不再如之前那般鐵青,而是漸漸有了血色。段起緊緊握住方辭的手,淚水肆意地從他的眼眶中湧出,怎麼也止不住,他的身體也不停地顫抖着。
不一會兒,鬼醫再次走進房間。他手中端着一碗藥,遞向段起,“你把這個喝了,可以恢複些體力。”段起聞言,擦去眼角的淚水,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心情。随後,他伸出雙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說道:“多謝前輩。”鬼醫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地說道:“不必謝我,你用功力來換,我自當盡全力救他。他半個月後便會醒來,一會兒你便帶着他回去吧。好好調養,方無大礙。”
段起喝完藥後,靜靜地坐在那裡,那股溫熱的藥力在身體裡緩緩散開。漸漸地,他感覺到自己此時有了一點力氣,慢慢站起身來,雙腿還有些微微顫抖。段起神色鄭重,對着鬼醫深深地作揖道:“前輩的醫術高超,晚輩敬佩不已,今日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鬼醫靜靜地看着段起,總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仿佛在哪裡見過一般。可他轉念一想,自己行醫多年,診治過的病人不計其數,或許隻是遇到過某個長相相似的人罷了。鬼醫微微搖了搖頭,随後開口說道:“你休息好了便帶他走吧。我素來喜靜,不喜歡陌生人在我這裡停留太長時間。”段起微微颔首,恭敬地說道:“好,晚輩待體力恢複一些便離開,絕不打擾前輩清修。”
段起稍作休息後,便小心翼翼地将方辭背在背上。當他站起身來的那一刹那,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晃了一下,但他很快穩住了身形。他走到院子門口,轉頭看了一眼鬼醫所住的小院,心中思緒萬千。片刻後,他歎了一口氣,邁開腳步,朝着院外走去。
段起之前武功還在的時候,背着方辭一路趕來,曆經整整兩天一夜。那時的他雖說一路疲憊,但至少有着深厚的功力支撐,腳步還算穩健。而如今,段起的功力已然消散殆盡,再次背着方辭前行,那感覺簡直判若雲泥,每一步都走得無比吃力。他艱難地挪動着腳步,一步一步緩慢地向前走着。汗水不停地滑落,打濕了他的衣衫。段起的臉漸漸失去血色,變得愈發蒼白,呼吸也愈發急促起來。僅僅走了一小段路,他就體力不支,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他找到一處陰涼的地方,将方辭輕輕放下,随後自己便無力地靠在旁邊的樹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休息片刻後,段起咬着牙,再次費力地背起方辭。然而,還沒走幾步,段起隻覺雙腿猛地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了下來。背上的方辭也随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段起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手忙腳亂地起身去查看方辭的情況。“阿辭!”段起驚慌失措地呼喊着,他顫抖着雙手仔細地檢查着方辭的身體,當發現方辭沒事之後,段起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看着方辭雙目緊閉的模樣,緩緩伸出手,溫柔地撫摸着方辭的臉頰,感受着那熟悉的溫度。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喃喃道:“阿辭,我已經...背不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