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呼吸着,鼻腔充斥了血腥的鐵鏽味,骨頭好像真的摔斷了,一點知覺都感受不到。
她們安靜地躺在一起,擡頭望着天上的星星點點,如同漆黑的夜空中灑上了白顔料。世界是那麼的沉默,留下兩個同甘共苦的女孩分擔傷痛,世界也是那麼的施舍,讓她能夠與對方共享這仿佛被衆人遺忘了的時間。
拜托,拜托。赫敏千萬不要有事啊。
芙蕾昏昏沉沉的眼皮耷拉着,最後緩緩地閉上了。昏迷前的好像有一隻手将她握緊,一遍一遍呼喚着她的名字,但她沒有精力再回應了。
——
“福吉先生,麻煩你盡快幫助被冤枉的小天狼星洗清嫌疑吧,他已經把罪魁禍首小矮星彼得抓住了,就在昨晚!”
哈利的聲音異常的憤慨,他正從醫療室的床上坐起來,龐弗雷夫人慌張地想要勸慰他。
康奈利·福吉和鄧布利多站在一起,一旁的布萊克用鍊子拴着小矮星彼得,那個長得像老鼠一樣的男人緊張兮兮地抽搐着,還時不時發出崩潰的叫聲。
“布萊克,真如你所說的,小矮星彼得是神秘人的仆人?”
“一句都不摻假,你如實招來吧!”
彼得被布萊克狠狠地踹了一腳,他的聲音顫巍巍的,“都、都是黑魔王威脅我的…你們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那麼我們可以把消息刊登巫師報了,”鄧布利多瞧了瞧福吉,他的臉色看上去十分不好受,滿滿的不可置信,“福吉,你聽見了嗎?”
“真是…真是…”
福吉哆哆嗦嗦的,叫上布萊克和彼得一起出去了。
“波特先生!你的傷沒恢複,請馬上躺下!”
“韋斯萊先生,你的骨頭還沒長出來,回到你的床上!”
“格蘭傑小姐,你的傷口也還沒恢複,請不要亂動!”
赫敏聞言把想要伸出去的頭又埋回枕頭裡,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看向身旁的位置,月光照在芙蕾的病床上,她的臉猶如銀色長發一樣蒼白,安詳地睡着。
隻要看見她,心裡的躁動和不安全都消退了。
“格蘭傑小姐,可以告訴我昨晚你們是怎麼從狼人的尖牙利爪下逃出生天的嗎,我很好奇?”
鄧布利多來到她的床邊站定,藍色的眼睛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看着她,像一片溫和的海洋。
“鄧布利多教授,事後我可以告訴你。”
葛蕾斯在赫敏回答之前就開口了,她剛從門口經過龐弗雷夫人的同意進來探望昏迷不醒的小教女,吊兒郎當地坐在芙蕾床邊的椅子上。
鄧布利多挑了挑眉,長長的白色胡子抖了抖。
“所以昨晚是怎麼回事?”
“赫敏,你來給羅齊爾教授一個交代吧,她看上去很生氣。”
鄧布利多用一種讓赫敏自求多福的眼神看她一眼,拍拍她的肩,朝哈利那邊去了。
“額…教授,我——”
“你一定還對我借走芙蕾的事情耿耿于懷吧,噢小姑娘,我保證以後少帶走她。”
“不、不是,這不是你的問題教授,實際上我們昨天應該和好了。”
“在禁林裡甜甜蜜蜜地躺在一起徹夜長談了?”
赫敏的臉一霎時變得通紅,假裝對龐弗雷夫人正在熬制的藥劑感興趣,恰好低頭時瞥見垂落在葛蕾斯腳邊的袍子有些泥土和葉子的痕迹,“我們隻是在關心彼此受的傷。”
“不開你的玩笑了,”葛蕾斯笑眯眯地擺了擺手,不動聲色把腳往椅子底下放,“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吧。”
芙蕾模模糊糊地睜眼,耳邊是赫敏的聲音。她渾身僵硬地望着白花花的天花闆,靜靜地聆聽她們談話。
“所以昨晚是你和芙蕾把狼人引開了,小天狼星才有機會抓到兩隻手都斷掉的彼得?”
“應該是的,教授,不過是芙蕾一個人引開了的,她還——”
“她還從狼人的嘴下救了我,讓我有時間去抓彼得,真是個聰明勇敢的孩子…!”
布萊克身邊沒有了彼得,大大咧咧地笑着,他瘦削的臉凹進去了,看上去卻非常開心。
“我認為應該給她頒發梅林爵士團勳章,二級,不對,可以是一級…”他開始認真地思索。
“布萊克先生…你有些誇張了…”芙蕾沉默地聽到現在,她嘗試着坐起身,環顧了醫療室一圈,“盧平教授呢?”
“噢,他在那邊好好地躺着呢。昨晚在禁林裡找到你們的時候真是一個巨大的驚吓——兩個人都倒在那邊,赫敏一看見我就喊着讓我快去找人來,你昏倒了,梅林啊……”
芙蕾長長地呼了口氣,傷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感受到一道熾熱的視線,是赫敏關切的目光。
芙蕾像是被燙着了,不敢回看過去,隻是盯着葛蕾斯。
“這不是還在吵架嗎?”葛蕾斯好奇地問道,剛要站起身就被芙蕾抓住袍子。
“那個手鍊,昨天晚上救了我們,這是怎麼回事?”
“以後再告訴你。”葛蕾斯狡猾地眨眨眼睛,飛快地遠離她們的床鋪。
整間醫療室的一大片位置都被她們一夥人占了,鬧哄哄地聊着昨晚的事情,就連斯内普也在床上靜養,他正怒視着睡着的盧平。
跟那邊對比起來,赫敏和芙蕾的區域就顯得安靜多了,她們各自在想着事情,誰都沒有開口。
芙蕾偷偷借着看葛蕾斯的餘光,瞥了一眼赫敏,對方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你在想什麼?”
赫敏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在想期末考我會平均得多少分。”
不愧是年級第一,芙蕾被她逗笑了,無奈地靠在床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