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無比鄭重地回答:“好。”
他說:“吳兄,你也是,有什麼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謝遇良啞火,好半天才說:“那是自然。”
詭異的寂靜後,沈安“嘶”了一聲,吃痛地捂着後腦。
“怎麼了?”謝遇良趕緊起來看他,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沈安腦後鼓起一個包!
兩人無厘頭地笑了一陣,謝遇良都沒話說了:“……摔成這樣還要喂我吃飯?還要把我捆床上?你沒把菜湯撒我身上就謝天謝地。”
沈安小聲地說:“我真的能看見啦。”
謝遇良也小聲,思考這個傷怎麼抹藥:“我相信啦。”
沈安繼續說:“謝謝你的藥。”
他努力睜着眼睛,想看清楚謝遇良的臉。
謝遇良說他是百年間見過最好看的人,謝遇良又何嘗不是漫長歲月裡唯一如此珍視愛護他的人。沈安說:“百年來,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謝遇良挑眉:“沈安,你得拿出點誠意,比如親親我。”
話音剛落,就被驟然一股力推着壓倒,他笑着低罵一聲:“你不是頭疼嗎?”
沈安也笑,溫熱的呼吸灑在臉上,惹得人心裡癢癢的:“現在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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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糊糊壓着纏綿,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額頭,沈安吻得溫柔堅定,輕輕親着眼睛、鼻梁、臉頰,銜起唇翻來覆去地啄着,彼此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謝遇良側臉躲開,被鉗着下巴扭回來,他搓搓後牙:“不能扣我!”
……
在沈府生活的半個月,簡直比謝遇良曾經所有的日子加起來都要輕松,他頂着“吳良”的名字,帶着衆人把臨江城玩了個遍。
他們在臨江最大的酒館飲酒高歌,去江上坐船,從日落到日出。
沈安略懂醫術,在府前支起攤子問診,來看病的幾乎都是窮苦人,他一一診過,有時還要往裡倒貼藥錢。對于這些善行,謝遇良自然是支持,隻是沈安眼睛始終不好,仍看不大清。
久而久之也得了沈郎中的名聲,旁人都說沈府有位懸壺濟世的盲者醫師,原本有些人眼紅,真正找沈安看診後紛紛倒戈。
臨江城的醫館收價昂貴也就罷了,大夫盛氣淩人,從不給普通百姓好臉色看,有錢就治沒錢等死。現在沈安出現,不僅親和謙遜還收價極低,如此對比,還有什麼好折騰的?
名聲算是徹底打出去了。
張戶和潇潇尋了個良辰吉日成親,潇潇蓋着紅蓋頭,從沈府出嫁,張戶家張燈結彩,窗子貼着喜慶的“囍”。
張戶雖然相貌醜陋,但心地善良,做事也仔細。謝遇良和沈安給這對新人包了個大大的喜錢,又給潇潇添了嫁妝,沒有十裡紅妝,卻也排面不小。
同樣從睿親王府裡出來的潇潇的姐妹們,則為潇潇上妝,換喜服,熱熱鬧鬧地打扮一番。
出嫁當天,婚宴沒有請太多人,隻在張戶家的院裡擺了幾桌,街坊鄰居都來恭喜,他們知道睿親王是什麼行徑,由衷祝福兩人。
山頭三座小墳堆,是小梅的爹、小梅、狐妖衣冠冢的,給他們上過香,日子繼續往前走。
逍遙派的弟子選拔日期就在眼前。
鷹爪看他家主子遲遲沒有動靜,天天不是去江裡釣魚就是和沈安挑醫館鋪子,日子過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謝遇良:“主子,咱們在這兒安頓下了?”
謝遇良正挑着鋪子,聞言朝鷹爪招手:“你說這間好,還是那間好?這間大,亮堂,但是離家遠;那間雖然小點,但……”
鷹爪:“……屬下感覺那間好。”
謝遇良一喜:“我也這麼覺得,我去問問沈安。”
夭折了!他家主子真的被套牢了!!!
就在鷹爪以為謝遇良從此沉迷人間煙火氣時,謝遇良突然對他說:“鷹爪,幫我收拾包袱。”
鷹爪:“主子,你要去哪?”
謝遇良挑眉看他,手裡還拿着沈小寶最近學寫字留下的鬼畫符:“逍遙派啊,明天弟子選拔,你忘了?”
鷹爪:“???”
天啊!他怎麼會忘!驚訝之餘已經說不出話了,半晌問:“您不是不去了?”
謝遇良反問:“誰說我不去了?”
他家主子這些天的行徑可不像要去的樣子,謝遇良這麼決絕,絲毫沒有沉溺的模樣,搞得鷹爪都有點懵,找回自己的聲音:“此舉本就是為拿到功法秘籍,但是眼下沈公子正好克制功法反噬。”
鷹爪還在那邊暢想:“主子,您也不用去逍遙派參加弟子選拔啊,本來就是來找克制方法的,這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謝遇良搖頭:“必須要去,如果沈安因此受傷,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