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樂意。”謝遇良說。
趙危負手而立,他的情緒向來内斂,遙遙望着,謝遇良竟覺得他生出幾分落寞。
心一軟,從樹上翻身,穩穩落在趙危面前,謝遇良吊兒郎當地開口:“師兄,你不去抓那些違規獵妖的弟子,抓我一個躲在樹上偷偷哭的?”
趙危清咳:“不是抓你。”
謝遇良視線瞟向他的腰際:“你把内門令牌給我。”
趙危蹙眉:“……什麼?”
說話間,謝遇良動作敏捷先一步伸手扯令牌,主打一個猝不及防、迅雷不及掩耳。
他剛碰到令牌,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握住,眼見事情敗露,謝遇良認命地松開令牌,然而趙危仍捏着不松手。
抽了幾次沒抽出來,謝遇良挑眉:“沈安,這就沒意思了啊。”
趙危向前半步,兩人的距離本就不遠,此時幾乎貼在一起,他的語氣危險又蠱惑:“那什麼有意思?”
謝遇良笑起來,他也清了清嗓,認真道:“聽着,沈安,這件事很重要,形勢所迫,我不得不來到這裡。現在發生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釋,隻要你想……”
話音未落,冰涼幹燥的兩瓣唇貼了過來,謝遇良瞳孔微微放大,幹柴遇烈火,他很快閉上眼,十分上道地擁吻起來。
趙危的手掌撫着後腦,骨節分明的手指揉搓黑發,順着脖頸向下,不輕不重地按摩起來。
令人面紅耳赤的滋滋水聲在寂靜的妖獸林響起,謝遇良有些慶幸自己找的地方比較隐蔽,這一幕若是被别人看見,那真是……
完蛋了。
沈安的吻技一如既往地霸道,察覺到謝遇良的不反感,便放開他的手腕,轉而捧着臉。空氣流轉,呼吸聲漸漸粗重。
謝遇良的手原先環抱着,某個時刻擡起,他實在受不了這副冷冰冰的面具。沈安曾是逍遙派的大師兄,如今無論何種方式重回逍遙派,身份都同謝遇良一樣不得暴露,因此謝遇良可以接受沈安戴面具,但他想不明白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也需要戴面具嗎?
于是他伸手想摘掉面具,然而卻被不動聲色地攔開,謝遇良再次努力,攔到最後趙危都不裝了,直接抓住兩隻亂動的手:“專心點。”
謝遇良狠狠咬了一口。
趙危吃痛地松了口,抵着唇倒吸涼氣:“嘶……”
“誰不專心了?”謝遇良隻覺匪夷所思:“來,沈安,我問你,你對着這麼張鬼面具能親得下去?”
趙危幽幽地望着他。
半晌,謝遇良都被逗笑了,轉身就走,身後趙危開口道:“你說的沈安,我不認識。”
裝。
謝遇良翻了個白眼。
三天兩夜的考核,已經進行了一半。謝遇良從未獵妖,他手上壓根沒有一顆妖丹,别的弟子來搶劫,劫的時候竊竊私語。
“俺滴娘,他一顆都沒有?是不是騙人的!”
“他是戊級嘛,也屬正常。”
“早說啊,還浪費時間,晦氣晦氣。”
被搶劫的謝遇良站在原地扯動嘴角:“我能走了嗎?”
搶劫小隊思考了會兒,突然有個弟子表示:“他就是吳良,之前害複王關禁閉的那個戊級。”
衆人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領頭的走到謝遇良跟前,慢悠悠地說:“我們也不想為難你,但你得罪過複王,要是讓你全須全尾地離開,傳到複王耳朵裡,針對我們怎麼辦?”
“你把信号彈放了,退出考核,反正你一顆妖丹都沒有,繼續參加也是徒勞。”
謝遇良揚眉:“我要是不呢?”
領頭的撅撅嘴,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那隻能抱歉了,我們會把你綁起來扔在這,想必昨晚你聽到不少野獸的吼聲吧?這妖獸林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啧啧,到時候你被綁着,連發射信号彈的機會都沒有,認真想想吧。”
他們人多,況且謝遇良在他們眼裡根本構不成威脅,因而都哈哈笑着,等注意到他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時,已經來不及了。
東風刮過,謝遇良猛然将手裡的藥包扔出去,瞬息間,白色粉末在空中散開,而他則擡手捂住口鼻,低着腰快速離開。
衆人皆驚,一是沒料到謝遇良竟有這般手段,二是考核規則明令禁止弟子間自相殘殺。舉個例子,他們将弟子綁起來扔這,弟子被饑腸辘辘的妖獸吃掉,這不算殘殺,但謝遇良放藥企圖毒害他們,這算殘殺。
為了不發射信号彈棄權,這種招都使出來了?
“不要吸進毒粉!”有人喊了一句,此話猶如冷水進油鍋,瞬間沸騰起來,不知道又是誰喊了一句快逃,衆人紛紛四散逃命。
領頭的慌張捂着口鼻蹲下,他方才離謝遇良最近,吸得也最多,隻覺頭腦暈眩,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然而過了半晌,那些飄揚在空中的白色粉末落在地上,他還是沒什麼毒發身亡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