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逍遙派内最轟動的事情當屬戊級弟子吳良一躍成為首勝弟子,先前奚落嘲諷者紛紛變臉,到劉二狗跟前打聽。
也有的人覺得他投機取巧,要不是慕容複将妖丹慷慨相贈,怎麼可能讓他一個戊級撿漏。
衆說紛纭,當事人站在氣派十足的藏寶庫前,對此不置可否。身旁穿着白衣仙氣飄飄的李翹楚溫和一笑,道:“吳師弟,請移步。”
謝遇良點頭,邁步走進去。琳琅滿目的仙器擺放在架子上,一位仙師端坐在入口處,接過李翹楚的内門令牌,為二人登記。
看來寶庫書閣均需令牌出入,謝遇良暗暗思索把李翹楚的令牌搶過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恐怕他還沒飛到藏書閣就被半道逮捕了。
謝遇良幾不可聞地歎氣,視線四處掃過,逍遙派的确富得流油,寶劍、弓弩、神刀、長鞭、流星錘應有盡有,且品質不俗。
他走到一處木架,将猩紅色的長鞭拿下。動物皮革質感,軟制九節鞭,謝遇良掂了掂握柄,發現這是截象骨。
“選定了嗎,”李翹楚問:“寶庫收納衆多仙器,機會僅此一次,不再挑挑?還是謹慎選擇罷。”
謝遇良挑眉,握着象骨指向李翹楚腰側,“那把劍叫破曉,我要了,你給嗎?”
李翹楚臉色難看:“師弟,破曉并非藏寶庫仙器,恐怕不能予你。”
“哦,是嗎,”謝遇良聳肩,收回手再次掂了掂長鞭,道:“那就要這個了。”
登記結束,兩人走出藏寶庫,一左一右分道揚镳。走出兩步,謝遇良停住,眯眼回頭看,李翹楚腰間破曉曾是沈安的配劍,他不會放棄,唯一的問題就是該怎麼讓李翹楚心甘情願放棄?
正想着,突覺有人靠近,轉身就見趙危站在三步外。面具遮擋的面容看不真切,露出的一雙眼睛幽深,似有萬千情緒,正一錯不錯地望着他。
“你怎麼來了?”謝遇良問。
趙危搖頭,并不說話,示意謝遇良過去。
謝遇良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走過去:“幹什麼?”
趙危的白袍寬大,掩蓋了許多痕迹,比如懷裡某隻悄悄拱來拱去的黑色小動物。在謝遇良靠近的過程中,小動物嗅到熟悉的氣息,因而細弱叫起來,同時探出小腦袋。
這一幕實在太有沖擊力,謝遇良眼睛睜大,忍不住說了句髒話,震驚地看着趙危。
趙危提醒道:“不要罵髒話。”
謝遇良低頭看着小家夥,壓低聲音:“知道了……你怎麼把它帶進來的?沒人抓你嗎?”
小烏鴉雖然不會化形,但說到底仍是隻妖。逍遙派是什麼地方,修仙門派!大搖大擺帶進來妖,藏在衣裳裡特地過來,隻為了讓他看一眼?
驚訝溢于言表,謝遇良點了點小烏鴉的腦袋,擡眼看着趙危,遲疑問出口:“你想給我一個驚喜?”
趙危沉吟片刻:“它不會飛,沒有自保能力,體内蘊含大量妖力……”
“所以你就把它帶來了?”謝遇良忍不住笑了,打斷他的話:“沈安寶貝,你怎麼這麼招人喜歡呢。”
趙危蹙眉:“不要那麼叫我。”
“好好好,”謝遇良胡亂應着,見四下無人,湊上去就親了一口:“晚上見。”
謝遇良回到學堂,将那條長鞭綁在腰上。他不擅長用劍,多數時候喜歡用毒牙,但如今在逍遙派,這種進攻方式顯然失去可行性,因此這條長鞭就成為第二選。
落座不久,長老在上面講着無聊的妖類弱點三百選,他在下面點着手指走神,點着點着忍不住笑了。沈安這個舉動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在意自己超過在意妖?
既然如此,大概也不會在意他是魔修吧,也不會在意他來盜取飛緣秘卷,應該也不在意他隐瞞身份……畢竟他早晚會告訴沈安的。
這樣想着,謝遇良敲指的速度緩緩變慢,“早晚”是什麼時候?沈安都為了他在逍遙派養妖了,他要不也坦誠點,将真實情況和盤托出。沈安手上有内門令牌,他今天已經摸清流程,兩人溜進去不成問題,若沈安有什麼要完成的事,他倆一并做完回臨江城,簡直完美啊!
謝遇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苦口婆心的長老和昏昏欲睡的弟子們紛紛受到驚吓,視線聚集處,謝遇良露出一個笑容,向長老告假。
——慘遭拒絕。
長老表示:沒病沒災告哪門子假,老實坐下!
謝遇良:“……”
這妖類弱點三百選到底誰在聽啊。
苦等一下午,晚飯前興沖沖去找趙危,發現對方不在,準備坦白的心連受打擊。謝遇良和小烏鴉避着人偷偷玩了一會兒,歎息站起身。
第二關考核結束後,逍遙派内部将舉行晚宴,沈安沒準是去那兒了。思及此,謝遇良一手托着小烏鴉站起來,“走吧,帶你去看煙花。”
路上認真囑咐,小烏鴉不能說話不能探腦袋不能亂跑,隻能吃謝遇良投喂的食物。小烏鴉雖然無法化形,但已經能聽懂他的話,對此有些不滿,這叫什麼“帶它看煙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