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忍不住後退半步。
謝遇良來者不善,冷漠地注視阿紫。
他身旁的妖紛紛遠離,隔出一塊空地,狼妖比阿紫還震驚,指着謝遇良半天你你你,下句話始終說不出來。
謝遇良掃視四周,平靜問:“你這是自立門戶了?”
阿紫眼神躲閃,咬着下唇。
蠍子妖現出半妖形,翻身疾速擋在阿紫面前,身後長尾像把帶刺的彎鈎。她美目圓瞪,忿忿道:“是又怎樣?你修了邪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不許别人找出路嗎?!”
“你們找了什麼出路,”謝遇良歪頭看那群不敢上前的妖,嗤笑:“放火燒城?……阿紫,你上次怎麼答應我的。”
阿紫輕輕拍了拍蠍子妖,想讓她離開。
蠍子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是,城中的百姓無辜,那我們就不無辜了嗎??誰來祭我們的血肉、我們的冤屈?!
說罷勾起紅唇:“我瞧謝首領一身仙氣,别是裝君子裝上瘾,忘了來時路。”
阿紫擡手止住她的話頭,柳眉微蹙看向謝遇良:“首領,阿紫絕非此意,您怎麼會在這?”
逍遙派出外勤。
謝遇良把鬥篷摘了,隻說:“逍遙派弟子即刻就到,想死就繼續待着。”
躲在一旁的狼妖琢磨出點意思,他常年隐匿在大趙國,并未親眼見過謝遇良,但謝首領的名号是知道的。
現如今聽到謝遇良這番話,知道他是提前給他們通風報信,忙道:“三皇子慕容複的車隊已經進城,恐怕真有危險!”
蠍子妖狠狠剜他一眼,尖刺射出正中肩膀,狼妖蓦地悶哼一聲,捂着傷處彎腰倒到地上。
“長他人志氣的蠢貨。”
蠍子妖撩了撩耳邊的頭發,魅惑一笑:“擋路者格殺勿論,您确定要插手嗎?”
出手的雖然是蠍子妖,但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阿紫。
阿紫縱容蠍子妖胡作非為,一定程度給予她特權,她們的态度已經顯而易見了。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阿紫帶這群妖送死。
謝遇良的手放在象骨柄上,“此事需從長計議。”
“哦~”蠍子妖和阿紫對視一眼,前者勾唇道:“那就是要插手了。您一個被修士打半死的自己人,幹嘛總向着那些家夥。”
阿紫見狀,知道謝遇良不會輕易離開,便無奈地搖了搖頭,與蠍子妖耳語:“他是鬼谷出來的,當心點。”
蠍子妖雖見過謝遇良,聽說過他的事迹,但從未與謝遇良交過手。她對自己的本領當然是十分自信,因此言語狂妄:“看着文文弱弱,能撐過我三招?”
說罷,手呈爪狀直沖謝遇良面門!
謝遇良閃身而過,面色凝重,抓住蠍子妖的纖纖玉腕,“放火燒城隻會激化矛盾,你們不掂量掂量麼。”
“您真是說笑了。”蠍子妖呵呵笑着,尾巴從腰側靈巧探出:“我們和他們隔着血海深仇,還用得着激化嗎?”
謝遇良立刻松手,腳尖點地倒飛後退,順勢抽出纏繞腰身的血色長鞭,猛然收勢向前半步淩空一斬——丹田源源不斷湧起駭人魔霧,迅速融入這記重擊,淩厲黑氣以他為中心轟地震開!
離他們距離較近的妖全被掀飛,摔得七葷八素,受傷的倒是沒幾個。謝遇良本就不是奔着奪命去的,這招殺傷力不大,威懾力卻極強。
魔修不似仙修那般斯文,凡事有商有量,以理服人,他們向來以強者為尊。
簡而言之,誰強聽誰的。
無論阿紫的話術多麼誘人,經過今天這役,想必沒人敢跟随不敵他謝遇良一招的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他冷漠看着滾出去數米遠堪堪刹住狼狽跪地的蠍子妖,語氣森然:“撤,全部給我撤回魔窟。”
蠍子妖捂着胸口,顯然受傷不輕,她咬牙切齒,恨恨看向謝遇良。
“皇城的妖立刻撤走,阿紫,馬上領着你的人滾。”謝遇良冷道:“我沒從逍遙派出來前,誰都不許惹事生非。”
阿紫先是表情一僵,欲解釋什麼,見謝遇良表情凝重,便收了話頭,她頓了頓,突然驚訝地看着謝遇良身後。
好像他身後站着什麼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謝遇良皺眉,轉頭向身後看。
蠍子妖陰森一笑,尖銳毒刺猝不及防射出,直直刺入謝首領後頸。
與此同時,一柄長劍忽地飛來!
千鈞一發之際,阿紫使暗器企圖打掉長劍,兩者相撞,發出清脆的“叮”聲,那劍尖歪了歪,威力仍不小,狠狠刺進蠍子妖的衣角,入地三分。
若不是阿紫這記暗器,恐怕蠍子妖已經命喪黃泉。貌美的女人被阿紫扶着驚慌從地上爬起來,兩人對視一眼,當機立斷,輕盈一躍踏着輕功飛走。
其餘的妖也各顯本事,轉眼間消失不見。
阿紫并非詐降,也不是存心幫蠍子妖算計謝遇良,她确實沒想到蠍子妖會在已經一敗塗地的情況下暗算謝遇良,否則她一定會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