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段寄雲目光在林萱萱和徐夢璋之間徘徊,心中閃過一絲他未來得及捕捉的不合時宜的興奮,“你們認識?”
徐夢璋點頭,他看段寄雲模樣眼熟,想起來他是那日幫助紀見溪的青年。
“今早雲哥兒上早朝去了,舒達就是來找這裡的書生玩的”,林萱萱攥着帕子道,“飯菜熟了又熱了幾道,也不見舒達蹤影,我就出來找人,不成想和這位徐書生撞上了。”
林少軒轉頭問徐夢璋,“萱娘子為何要找夢璋你要人?你今日不是去了書院?”
徐夢璋點頭,“今日舒達和見溪一起出去玩,我看天都黑了見溪還沒帶着舒達回來,就出來找人,剛剛路過這裡的時候就和萱娘子碰上了。”
“要找哪些地方?”段寄雲問道。
徐夢璋報出來幾個稍遠還沒找過的地方,看對面的英武男子點頭,将手裡的糕點交給林萱萱,與林少軒耳語,想來是在分配人手。
糕點……
徐夢璋眼睛一亮,“今日他們應當是去了鏡塵寺。”
見幾人将目光投向徐夢璋,他解釋道:“今晨和見溪去糕點鋪的時候,聽說鏡塵寺今日有法會,見溪愛趕熱鬧,平日裡不是和我去,就是帶着舒達去。”
現下天色已暗,即将到酉時,鏡塵寺是酉時關山門,說不定二人是因為人多,下山不及時,才回來晚的。
“我正好有馬車,寄雲和我一道往那邊走兩步,将人接回來”,林少軒折扇向後點了點自家馬車,“萱娘子不若回家熱熱飯菜,等寄雲、舒達回來還能吃口熱飯。”
林萱萱看向段寄雲,見人點頭也便應下了。
“我……”徐夢璋不知道如何開口,手中攥着燈籠不知道如何是好。
“夢璋和我們同去吧。”
“欸”,徐夢璋歡喜應道。
徐夢璋提着燈籠上了馬車,配合着林少軒一起将車簾撩起來,方便等下注意兩邊行人。
他撩起簾子看見段寄雲在和林萱萱說些什麼,想來是安慰的話吧。
這林萱萱可是舒達的準嬸嬸,這事他和見溪都知道,想不到人間有真情,兩人多年不見,感情也挺好,隻是可憐舒達夾在中間了。
兩人說完,段寄雲上了馬車,坐在徐夢璋對面。
人甫一坐穩,車夫便趕着馬車出發。
“你覺得舒達是怎樣?”段寄雲發問。
見人困惑又有些警惕,林少軒解釋,“這位是舒達的小叔叔。”
徐夢璋恍然大悟,這下又從段寄雲眉眼中看出與段舒達有幾分相似。
段舒達在講他叔叔故事的時候,自己有時候也在身邊,自然知道些,舒達與他的英雄叔叔。
既然叔叔問了,應當是想要從旁人口中了解一下這許久未見的侄子,好與人搞好關系吧。
僥幸徐夢璋沒聽到舒達今日發言,不然他要是知道段寄雲要将人“賣了”,定不會給他好臉色。
本着幫助叔侄二人拉近關系的想法,徐夢璋将并不在場的少年好好誇贊一番,也回答了二人的疑問。
“老爺,到山腳下了。”車夫挺穩馬車道。
三人驚覺到鏡塵寺山下了也沒看到人,于是下車,卻見通向山頂道石階上空蕩,周圍也沒看見人影。
現下已經過了酉時,山門關閉,山上僧人已經開始晚修了。
“會不會路上錯過了?”徐夢璋擔憂。
那二人腦中卻想的是王七,一個孑然一身又小肚雞腸的人離開了監牢,自然是要尋仇,這将他送進去的人裡紀見溪功不可沒。
“有這個可能。”林少軒配合着點頭。
“我上去找,你們原路返回再确認一下。”段寄雲下意識發号施令,開口後恍然發現自己并不在軍中,“我時常夜間趕路,腳程快,此處崎岖,你們上去也危險。”
“寄雲說得有道理,而且他有武功傍身,确實比我們合适。”林少軒繼續解釋,“那夢璋我們再向回走,這次走得慢些别錯過了,若是沒有,我們再分開找。”
徐夢璋點頭,“有勞段公子。”
“今日紀見溪穿得是何顔色衣裳你可記得?”段寄雲問。
“藕粉色的。”
徐夢璋沒忘記早上紀見溪拉着他選衣服,說是好看的顔色讓人心情愉悅,前日舒達看着心情郁悶,自己當然要穿得明快些。
“多謝。”
“寄雲,就算今晚月色還好,你也要走得慢些,你沒有燈籠照着,這路也不算好走。”
“段公子,稍等,我帶着燈籠出門的,他在車上,我去給你拿。”徐夢璋說罷,匆匆往馬車去。
見人走遠,段寄雲對林少軒道:“幫我給段風傳個信,讓他帶着金子來。”
林少軒點頭答應,從袖袋中掏出信号煙交給段寄雲,“若是人當真在鏡塵寺,倒也還好,若是出事了,那找人這事不能大張旗鼓,不然容易落了人把柄。我等下讓家丁來山下候着,有需要就把這個燃了。”
段寄雲點頭表示明白,昨日楚烨才在鏡塵寺捐了金帛,今日就有人在鏡塵寺失蹤,此事若是傳開,不僅是鏡塵寺名聲有損,更是重重地打了楚烨的臉,再加上他本意是為了孩子祈福,若是讓他知道了,這豈不是就是打臉嗎?
楚烨是為他未出世的孩子祈福,所以才向鏡塵寺捐了金帛,而就在捐完第二天,就有人來鏡塵寺後失蹤了,不管這中間有何原因,都會被人認為有損孩子福氣。
損害楚烨名聲算小,主要是楚烨的性子,難免又在心上留一疤。
聽到腳步聲漸近,林少軒拍拍段寄雲,“路上小心,要是我們路上遇見舒達他們了,就差人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