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日那怪人丢進來腎囊後,紀見溪面上見那群鬥篷人會瑟縮,因着送信一事一直壓在心頭,所以他也一直在盤算尋找逃離的機會。
雖不清楚他們要送信給誰,但時間這麼久了他們還沒有動靜,要麼信還沒到,要麼信到了再商量如何處置他們了。
若是要挾或者策反舒達的叔叔,這件事情并非一時半會的事情,他叔叔露個态度,那麼他們就該把舒達放了,至于自己,這麼些時間他們應當也調查清楚了,何況他的叔叔也不知道有自己這麼個人的存在。最壞結果,無非自己竭力一戰,看能不能搏一條生路。
若是自己……還真想不出來,和紀見音保持有書信往來,且那些信也都是她的親筆信,難不成是她生意上遇上事情了?這些是不遠萬裡特意來抓他去找紀見音要賬的?
這想法一出,紀見溪都覺得好笑。
待這次出去,可能要配合府衙,一時半會回不去,但保險起見,先寫信與紀見音,自己再去與家中有往來的布莊、成衣鋪子探探口風。
綁他們的人除了昨日兩次給吃食的時候,其餘時候很少待在這個屋子,就算在也不與他們說話,更不要說接觸,至于一些必有大需求,那些人都是轉頭看向王七,而後亮出刀來,然後看着王七想說話不敢嘟囔,來帶着他們出去。
昨日出去解手時候,有隐約聽到他們在争吵,依稀聽到有“送”“找”等字眼,傍晚時候甚至聞到了血腥味,可能是不僅起了内讧,還有了摩擦,但如果在那個關頭出逃,他們恐怕又會變成團結的一體。
至于王七,就和他們待在一個屋子裡,負責看守,開始時在他們對面罵罵咧咧,始終不敢上手上腳做些什麼,隻能對着地上木棍稻草一通發洩,後來那幫人嫌吵了,将王七打了一頓,他也消停了。
就在不久前,紀見溪聽到很多向外的快速的腳步聲,他斷定是有人找到他們了,現在這裡留下的人少,正是出逃的好時候。
于是他讓舒達以解手為由,喚王七靠近,自己則解了繩索,将人拍暈,将他身上東西都搜了來。
拍暈王七後,紀見溪又将自己綁回去,弄出了些聲響,等鬥篷人來查看,可等了一會也未見人。
紀見溪便解開二人繩子,并用一根繩子捆了王七,放在門口。
小窗上的木闆在昨夜紀見溪就已經用從王七那裡搜來的火鐮翹松,現下紀見溪給他取下來,将剩餘一根繩子固定好,再用自己的衣服遮住了小窗。
而後,他又和段舒達将房子裡能燒的東西湊到一堆,将昨天雨後身下唯一幸免的幹草作為引物點燃,躲到小窗下匍匐。
等到煙霧充滿了屋子,紀見溪撤去衣服,聽着門被打開一刻,利用繩子抱着舒達從小窗逃生。
出逃後,卻發現外面不是紀見溪預想的山林,而是許多荒廢的屋子。
紀見溪抱起段舒達,躍進屋子,一路向前,尋了個角落将人藏好,叮囑幾句,自己折返回去。
昨日下過雨,這些房子年久失修,很多遺留的東西都有些潮濕的,紀見溪将屋子裡可燃的東西堆到一處,點燃,拱起煙霧就去往下一戶。
點了兩三戶,煙霧沖天,不知道那些來找舒達的人能否看見。
正當紀見溪在角落搜羅草木時候,突然感覺身後一陣罡風,自知躲不過,他抄起手邊木棍回擋,奈何木棍已是經年之物,一觸即潰。
紀見溪趁木棍的緩沖,旋身向旁邊而去欲要避讓刀鋒,奈何背撞上一側的土牆,牆微裂,背上的傷也火辣辣的,本就布滿灰塵的袍子慢慢暈開血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