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揣摩着,到了老伯說的地方。
這裡也是一處曾經瑤鵲山上居民聚居的地方,泥瓦草房,毗鄰相接。
兩人才分開沒多久,段寄雲就聽見林少軒呼喚自己。
那是一間已經有些破落的屋子,屋中桌椅闆凳倒是擦了幹淨,裡間荒廢的土炕上,鋪滿了雜亂的幹草,有的上面還沾有幹結的□□。
林少軒不知道從哪裡撿了一根木棍,從炕上幹草裡翻出一塊紅色碎布。
“他們也是不嫌棄”,林少軒很是嫌棄,從懷中拿出白色粗布帕子,将它包起來。
碎布是上好的綢子,顔色也鮮亮。
兩人又查探了其他屋子,有的房間裡也有痕迹,隻是桌椅沒有剛剛那間擦得幹淨。
老伯有說他們在山上累了,會将這些屋子打掃收拾,倒也不奇怪。
從瑤鵲山上下來,兩人直奔湖邊。
因着是私自調查,林少軒不能擺明了身份,遊船那邊負責接待的小厮并不願意給他們看租賃的單子,倒是管事的路過先一步認出了二人,恭敬地将單子奉上。
租賃單上确實有連青青的名字,還出現過幾次。
“這人可還在?”林少軒指着連青青前日的租賃單上面對應的船夫名字。
管事的湊上前看了一眼,轉頭就要小厮去尋人。
不過一會,小厮就帶着人過來了。
“這小姐租了船但是那天她沒上船,我當時看着她很着急地跑,就随便鑽進了一個船。”
“那你沒去找他?”林少軒問完卻見船夫支支吾吾不肯回答,隻好将管事的人遣開,“你說吧。”
“我想着反正這小姐每次給的都大方,上了誰的船不是上,到時候我分點給那個人就行了呗。”
“你知道那人是誰?”
“沒來得及看,就有人來租船追畫舫。”
那些公子小姐,時常吃遲到,自然是要靠小船去追畫舫。
“而且也沒人會和錢過不去不是,他送完了自然會來找我要錢。”
再問下去也從船夫這裡問不出什麼來,兩人将人放走。
“你這裡昨天今天可有請假的?”林少軒又去問管事。
管事給小厮一個眼神,小厮端着本子來給兩人看。
“不瞞兩位大人,我們這裡上工都是看跑船數量的。”
意思說誰不來是真不知道,但是那些船夫隻要來跑船了,定然是要登記的。
待兩人從船舶處查完出來時候,太陽已經西垂。
林少軒趕着回大理寺點卯,段寄雲先回家換身衣裳,再去接段舒達。
剛進門,守門的小厮就給段寄雲送來一份拜帖。
“侯爺,這些是您走後送來的拜帖,其中這一份,對方特意囑咐是孫家少爺送來的。”
看門小厮收了人家好處,自然在段寄雲面前多說兩句。
孫家?
段寄雲拿過拜帖,上面赫然是孫知禮的名字。
關于如何聯系孫知禮是個問題,段寄雲本想直接給他送拜帖的,但被林少軒制止了。
孫家這兩年在康京風頭正盛,換作旁人的拜帖自然是連孫家的大門都送不進去,若是以段寄雲的名義自然是會完美送給孫知禮手上,隻是此舉必然孫家上下皆知,在這個敏感的關頭恐不是好事。
再加上,孫家又今日的勢頭除去遠親的提拔,自然也有他們本身的鑽營。
孫知禮幫助段風一事應當是他自己私自進行的,若是段寄雲堂而皇之将拜帖寄進了孫府,不就是将孫知禮所做放到明面上了。
朝堂之上還有站隊問題,若是孫家有意站在對立面上,段寄雲此舉這無異于給人送靶子,還可能讓孫知禮在孫府中舉步維艱。
看過拜帖,段寄雲不動聲色地睨了一眼守門人手裡餘下的,“它們送去書房,”
小仆點頭應好。
段寄雲換了身衣裳,先去大理寺尋林少軒,想不到恰好與人錯開,一路追車,到林府前一個胡同才追到。
林少軒看着手裡的拜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明日我們一起去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