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目光灼灼地看向紀見溪,好似頭一回認識紀見溪。
紀見溪斂眉理了理有些垂墜的廣袖,擡頭與人四目相對,答非所問,“好看嗎?”
“好看。”
叔侄倆異口同聲,有一個紅了耳垂。
“好看就行。”紀見溪笑吟吟地,裝了星河的眸子彎成新月。
“你們要去哪裡?”紀見溪注意到段寄雲身上有些小傷口,此處距離渭州很近了,可以先邀請他們去自己那裡暫住養傷,正好現下于千星還在山莊。
“渭州。”
紀見溪意外道:“我也去渭州,剛好同路。”
“你要去渭州做事?”段寄雲問道。
段舒達也盯着紀見溪看,想要知道答案。
“家中生了些變故,刻下我已經搬到渭州。”
聽段寄雲如此問,想必自己寄出去的信還沒收到,也可能信在半路丢失了,“寄雲呢,是來走親訪友?”
段寄雲搖頭,“到渭州赴任。”
還不等紀見溪再問,段寄雲繼續說。
“任縣尉”
紀見溪心中一驚,自己離開康京前他還是将軍,轉眼再見就成了縣尉,兩相對比,雲泥之别,其中定是有什麼大的變故,他沒有深問。
“何日赴任?”
“後天。”
段寄雲的馬稍微比紀見溪的快了幾步,紀見溪發現段寄雲手臂和背上都有傷。
“寄雲,你和舒達舟車勞頓,不若我載着舒達,我們快些,天黑前就能到渭州。”段寄雲沒說也沒表現出來,自然是不想讓段舒達擔心,但他身上的傷也需要盡早治療
“舒達願意嗎?”紀見溪又征求段舒達的意見。
段舒達點頭。
少年已經很久沒見紀見溪了,自然想得緊,加上紀見溪今日容妝新奇,他也想湊近了看看。
紀見溪縱馬快一些,上前接過段舒達,将他放在身前,不忘給他攏緊衣服。
兩人加快速度。
“寄雲你們在渭州可有住處?”
“暫時沒有。”
“若是沒有,不如這段日子先在我那裡住,等你們整頓好了再做打算”紀見溪偏頭瞥見人雙眉微蹙,想來是在糾結。
“不會麻煩,我那裡地方軒敞,一間空房還是有的。”
段寄雲轉頭看過來,還對上了滿是渴望的段舒達,再看見笑吟吟的紀見溪點了點頭,“有勞見溪了。”
“舉手之勞而已。”
紀見溪一夾馬,加快了速度,在前面帶路。
坐在前面的段舒達感覺到朔風撲面,兩邊高樹綠草向後飛快地閃過。
此處已在南方,好些常青樹,還有些現在才落葉的樹。
他們從康京離開時候,樹木才是新芽,一路南下,各樣的花草樹木,争奇鬥豔,讓少年目不暇接。
三人兩馬放慢速度穿過人煙稀少的長街,到了開闊的地方提上速度。
許蓮和紀見音搬着杌子在山莊門口曬太陽,橘紅的夕陽映在臉上,早春的太陽還不算煊暖,但也不似冬日寒涼。
“小姐,少爺要回來了。”許蓮聽見馬蹄聲。
“好像還帶了朋友。”紀見音自然聽到哒哒馬蹄聲并非一馬能發出的。
隔着叢草樹木,兩人勉強看見戀人中有一戴幕籬的。
“少爺帶回來夫人了?”許蓮眉開眼笑,已經在盤算今晚要做些什麼菜。
話音剛落,就見兩匹馬停在兩人面前。
紀見溪帶着段舒達翻身下馬,将少年穩穩放在地上。
段寄雲緊随其後。
兩人看着三人兩馬,目光從段寄雲身上轉到紀見溪身上。
怎麼少爺做姑娘打扮?
紀見音瞧着,便知道他去找郭榮麻煩了。
“這二位是?”紀見音的目光在叔侄倆之間逡巡。
還在意外的許蓮收神,看向段舒達,是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少年,腦子裡不自覺開始盤算晚上要做些什麼菜。
“這位便是我在康京認識的朋友,段寄雲。”紀見溪又轉向段寄雲,“這位就是我阿姊,紀見音,這位是我們的阿嬷許蓮。”
段寄雲躬身作揖與兩人問好。
“這位便是寄雲的侄子,段舒達。”
段舒達有些腼腆地和兩人打招呼。
紀見溪張羅幾人進去,他走在前面,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背後傳來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