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向文看那情況就知道不對,撞了撞他肩膀:“什麼情況,有人撬你牆角?”
商時序轉回視線,冷淡道:“我和她不是這種關系。”
“屁咧。”鄭向文陰陽怪氣,“為她能抛下兄弟,還特地回來把欺負她的醉鬼送進去接受懲罰。做到這份上了,你不會還要說這是你公司員工吧?”
“那次是救人。”他眼神警告。
鄭向文眉眼亂動:“随便一個人你都這樣救?商少原來這麼好心腸?”
他話太多,聽得人心煩。
那邊也是,還維持着這個動作,和演偶像劇一般,就差成功之後再放個煙花了,看得人心煩。
商時序一言不發,扭頭就往出口走。
“喂,去哪裡?”鄭向文遠遠喊他,“又是你要來,現在又是你要走,神經病啊。”
商時序西裝挂在肩膀後,“請你喝酒,走不走。”
“那還用說,走走走,要不要我推薦,我和你說,我對這裡熟得很!”
鄭向文高聲喊着跟了上去,但出于好奇心,他在完全離開之前,再度回頭望了一眼。
隻見那學生妹遲遲沒有伸出手,她搖着頭,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但肯定不是答應。
“抱歉,覃宇哥。”
風聲很大,樓銜月聲音雖不夠清晰,但她語調幹脆,傳到齊覃宇的耳邊,讓他疑心聽錯都不行。
樓銜月一晚上都吊着的心落下,她着實松一口氣。
沒有預測失誤,他喊她出來散步,果真是出于進一步發展的意思。
因為才走到這裡,齊覃宇就拿出了在剛剛購物中心買的香水,說很襯她,希望她收下。
不算是完全明示的表白,但她也不是聽不懂隐含意義的小朋友。
這樣也好,不需要她尴尬地提起話題,主動問他是不是真有這個心思。
“我不能收。”樓銜月咬字很穩,是拒絕的意思。
齊覃宇的動作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凝固:“銜月?”他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
海灣的水面飄蕩着對岸斑斓的霓虹燈光,一并折射進她一雙澄澈的眼中。
樓銜月慢慢地說:“之前很感謝您在工作上對我的幫助,我學到很多,也是真心實意将你當很好的公司前輩來看。”
她不願意把這件事情弄複雜,所以拒絕的話語沒有任何可回旋的餘地。
幹淨的面龐上,此時依舊是那般禮貌客氣的神色:“覃宇哥,這份禮物,你應該交給更對的人。”
齊覃宇沉默,他嗓音幹澀:“不再考慮一下嗎?現在做決定是不是太早?”
樓銜月輕微搖頭,她安靜地凝視着他:“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不然,以後我還怎麼和你請教問題?想送杯咖啡都不好意思。”
她留足了餘地,說到最後,語氣很輕快,用玩笑話千方百計照顧了他的面子。
齊覃宇就算知道她說是這麼說,但日後應該不會再來找他了——此刻也免不了笑一笑。
他收回了手,“說的也是。”
沒有繼續散步下去的必要了,齊覃宇心底難受勁仍在,臨走前隻問她:“要不要送你?”
樓銜月當然沒好意思接受,讓他自己先走了。
空氣更悶熱了,她一脖頸的汗,這麼大的風都吹不散燥意,仿佛要下雨。
樓銜月站在欄杆前面,欣賞了一會兒深城灣的夜景,拍一張發給聞绮彤,問她:“是不是很好看?”
聞绮彤做事情隻抓重點,直接一個電話過來:“情況到哪裡了?說說?”
她想八卦的心情都飄了出來,樓銜月忍不住笑:“沒有情況。”
“怎麼可能?我以我這麼多年的戀愛經驗保證,他今晚絕對要出手。”聞绮彤嘴巴裡像是還有半口飯在,一邊吃一邊說,“還是你拒絕了?”
“恭喜你,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
“不是吧……你還真要一棵樹上吊死啊?”聞绮彤頗有點可惜,“商總就這麼有魅力?”
“和他沒有關系。”樓銜月說完,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但他确實挺有魅力的。”
聞绮彤似乎在那邊跳腳,但下一刻就撞到了桌子,吃痛地“嘶”了一聲,就這樣都不忘說:“你沒救了!你徹底沒救了!月亮寶寶你完蛋了!”
樓銜月笑個不停,等聞绮彤緩過勁來,和她惡狠狠道:“去那邊的商場給我帶杯奶茶,然後過來找我吃夜宵聽見沒,就當作補償我為你受的苦了。”
“遵命。”
電話挂斷,樓銜月一路小跑着拎了杯奶茶,還順便買了點齊覃宇口中說的巧克力。
是真的好看,但是切下來小小一塊貴得她心痛。
等她坐地鐵回到公司附近,聞绮彤磕到桌子的膝蓋紅腫早就消失了。
果然很近,就在寫字樓旁邊幾步路,街道邊茶餐廳的窗邊,一眼就能瞧見她坐着的模樣。
聞绮彤正撐着腦袋在桌上玩手機,面前收拾過,隻放了一份煉乳西多士。
“怎麼隻買了一杯?”聽見門口聲音,她擡起頭迫不及待地揮着手。
接過袋子,往杯上的塑封插根吸管,咕噜咕噜吸了一大口,聞绮彤才滿足道,“吃點吃點,我又加了個小吃拼盤,馬上來。”
樓銜月用叉子叉了一塊西多士:“你沒吃飽?”
應該才做好不久,還是脆脆焦香的外殼,很濃郁的蛋奶味。
“這不是為你牽腸挂肚嗎?”聞绮彤瞥她一眼,“我還想你今晚會不會直接進入新的狀态呢,哎。”
她這口氣歎的千回百轉的,樓銜月桌下輕輕踢她,“别裝,趕緊吃完。今晚說不定要下雨,你這裡回去可遠了,别淋成落湯雞。”
“怕什麼,我喊邱明奇來接我。”聞绮彤得意洋洋地翹着頭。
“是是是,知道啦,有對象就是不一樣。”
樓銜月和她一邊吃一邊閑聊,吃到肚子撐,她想看個時間的功夫,聞绮彤忽然聲音一提:“月亮!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