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交給我。你看住佘除。”松玙平靜道,繞過他們施施然坐在青年面前,把米酒放在石桌上。
青年依舊笑着:“21點,會玩嗎?”
廢話,當然不會。餘文述那家夥拒絕讓他接觸這些紙牌遊戲,和他在一起進行更多的是補課。現在松玙心裡也沒底,但小弟們都在一旁看着,他不能丢了大哥的臉面。
于是,他露出不太耐煩的表情,手指指骨在桌面上敲了敲:“玩簡單點,我還要趕飛機。”
耿加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玙哥你是不是壓根不會玩21點!
青年爽快答應了,重新洗牌,把牌擺在桌面,背面朝上一字排開:“那就純看運氣吧,猜點數,你看行嗎?”
松玙不答他,隻是故作高深地望着他。
“小除,”青年擡眼對松玙身後站着的人說,“你來挑一張牌吧。”
佘除突然被點名,他下意識看向松玙。松玙依舊在故作高深,半個眼神也沒分給他,他就随便抽了一張。
青年依舊笑着:“6是我的幸運數字,那我選6吧。”
52張牌,除去大小王每個點數有四張牌,都是十三分之一的概率。
不過……“TEN。”松玙開口。
青年意外地看向他。佘除翻開這張牌——方塊Q。
松玙眼中露出一點笑意。青年瞬間領悟,笑笑:“是我輸了。”
佘除:“嗯?不是,唔——”
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耿加捂住嘴。耿加也領悟到雙方的意思,就是感覺赢得很投機取巧。
21點中K、Q、J被記作10點稱為TEN。十三分之一的概率碰運氣很難,那如果把其中一方的概率提升至十三分之四呢?所以松玙耍賴說是TEN,這是一種很聰明的小手段和一點幸運女神的眷顧。
面對這樣的耍滑頭青年本應該是不認的,但是結果與他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也樂得借坡下驢。青年把腳旁的紙袋遞給佘除:“你的東西。”
松玙眼神微動,看了兩人一眼。耿加也意味不明地看向青年。
佘除接過紙袋立馬打開查看,手機、身份證等等都是他曾輸掉的東西。
青年看他收下,一言不發的要離開,然後手腕處傳來的拉扯感。他回頭一看,是佘除。
“名字。”
“嗯?”青年領悟,低聲笑了,“我說過你赢了我,我就會告訴你,但現在是他赢了我,而不是你。”
佘除震驚,感到委屈:“我又赢不了你。”
青年歎息一聲,抽回手:“别總想着玩牌突然暴富,腳踏實地的工作吧。也别總相信别人,包括我。”說完他就離開了,沒多久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是剛才和他玩牌的那人。他聽到佘除喊他“玙哥”。
青年停下腳步,問:“還有什麼事嗎?”
松玙似乎沒頭沒腦的說話:“你本來就打算還給他吧,玩牌隻是一個借口,對吧?”
青年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我很好奇,你這樣做的目的。”
“狄更斯曾說: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我很認可這句話,放在哪裡都很适用。”青年沉默半天,這樣回答他。
“這和佘除有什麼關系?”
“我第一次接觸他時感覺他單純過頭了,或者講的直白些,很傻。他什麼都相信,分不清好人壞人,還過分講自己所謂的原則論,簡直傻透了。于是我就好奇起來,他如何跟這個過于講究利益的世界裡存活。”青年笑了一下,“我給他一步步下套,每場都赢他看他什麼時候會發覺這其中的不對,我根據他的性格想過兩種可能:他懷疑我出千,或者幹脆不來了。”
松玙挑眉,洞悉了他的想法:“你也在賭。”
青年點頭承認了:“我在賭他讓我對人類失望的機會。本來他兩個星期沒來我就要赢了,結果他今天又來了,而且絲毫沒有懷疑我出千。”
松玙饒有興趣的聽完,心想不愧是哲學系的學生,心智還是年輕。他開口說:“但你并沒有為自己輸而感到難過。”
青年微微一笑:“坦然面會自己的輸赢風險,是賭徒的自身修養。”
不過他對他也是有好奇的地方:“我也很好奇,看你的樣子顯然不會玩21點,卻說出了TEN。”
松玙神秘一笑,開口淡淡吐出四個字:“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