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反問:“你想知道嗎?”
祁擾玉遲疑道:“想?”
小環示意他低頭,祁擾玉以為他要說悄悄話,沒有防備的低頭靠過去。
“擾玉,我本來是想對你做一些壞心眼的事,”小環摟住他,低語,“但有些舍不得。”
祁擾玉抱住他的腰,聽到這話驚奇擡頭:“什麼——”話語未落被小環壓住頭。
“我有些害羞。”小環說,“讓我平複一下心跳。”沒幾秒他就送開了手,當着祁擾玉的面拉開領口。
祁擾玉呼吸停滞。他看清了小環脖子上的皮質choker,銀白色約一指寬,最前面還有一枚銀質貓爪銘牌,邊緣泛起玄關的暖光燈,徒添性感旖旎。
“這,這是?”祁擾玉說話都不利索了,用手背擋住臉,眼神亂飄,肉眼可見的羞紅了臉。這刺激過頭了。他想:感覺自己可能會弄傷他。
“你怎麼比我還害羞。”小環眉眼彎彎。面對祁擾玉這種反應,他反而更進一步的把人壓在鞋櫃上。
“等一下小環,我——”小環力氣大得驚人,祁擾玉别說反客為主了,推開他都難。
“我剛洗過澡。”小環乘勝追擊,在他耳邊吹氣,低聲道,“您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主人。”他感到對方身體的變化,完全靠在了祁擾玉身上。
“先,先把手上的東西放一下。”祁擾玉語氣微弱,呼吸逐漸變粗,把手中的袋子放在鞋櫃上。
小環拿過那個被紮得嚴實的黑袋,說:“這個今晚用。”
祁擾玉反手扶在鞋櫃邊緣支撐自己,聽到他這話瞪大了眼睛:“什,什麼?”
“回來路上我去了一趟成人用品店,”小環說起來倒是有些害羞,“買了一些。”
這場沖動是由一個吻引發的,也由一個吻告終。前者沖動熱烈,會讓整個靈魂都顫栗滾燙;後者溫柔依戀,像是悶熱夏夜裡一起并肩看星星。
小環一如既往的把臉埋進枕頭不吭一聲,祁擾玉坐在他身邊輕笑:“你每次淚失禁都要這樣,像鴕鳥一樣。”
手指忽然感到冰冷的硬物,祁擾玉低頭一看,是兩枚戒指,是他們一起戴了七年的戒指。小環偏過頭在枕頭上壓過一道褶皺,看向他淺色的眼睛。
“祁擾玉。”小環罕見的喊了他的全名,聲音沙啞,“我最不後悔的選擇就是向你求婚。因為遇見你,我想嘗試醫生所說的——正常人的一生。
“也謝謝你當初知道我的精神疾病沒有對我敬而遠之。”小環看向他,鄭重其事道,“如果我再一次向你求婚,你,還願意與我締結婚姻嗎?”
祁擾玉微怔,而後溫柔一笑俯身親吻他的眼角:“我的答案永遠隻有一個:願意。”
小環把戒指推進他的無名指:“請你相信我的愛。”
祁擾玉也同樣給他帶上戒指:“我一直都相信你。”他順手把小環脫落的貓耳發箍扶好,重新躺在他身邊,看着他流淚後濕潤透亮的眼睛:“這讓我想起了我們的第一次,你也記得吧。”
小環點頭。
*
他們的第一次是在重逢後。
七年前的五月中旬,距離小環離開已經過去半個月,他們也失聯了半個月。有時候祁擾玉會想: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嗎?不是自己生病了,臆想出的産物?
唯一能讓他确定小環是真實存在的是那件洗壞的襯衫。小環雖然沒讓他賠償,但件衣服倒也一直沒扔。他也換了一張大床,因為他說過。事情過後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困惑。
他也在鞋櫃上看到賬本,上面是小環記的每一筆錢的支出。他看到時拿着賬本站在原地好久,往後翻閱發現其中夾着一張銀行卡,旁邊鋒銳俊逸的字體寫到:這張卡是這段時間的花銷,密碼是你的生日。
他去銀行的自助取款機查看,被餘額的那一串零吓到了,心想等他下次來還給他吧。想到此他呆愣原地,忍不住失落的想,他們真的還能再見嗎?對方隻告訴過他一個近似代稱的名字,他們也不過隻是一起生活了約一個月,他就這麼想再一次見到他了。
祁擾玉告訴自己:他們是兩個世界裡的人,應該是不會再遇見對方了。
他讓他的心回歸到未曾遇見小環之前的如水甯靜,但是,當他又在一個下雨天回家,當他在樓道中被他撞到,在他看清眼前的人時,他的心池忽然被扔進一顆小石子,漣漪不絕。
“怎麼冒雨來了?”祁擾玉看到他穿的襯衫肩膀處被打濕變得半透明,左邊肩頭的黑痣若隐若現,頭發也有些潮濕。
小環的眼神有些懊惱:“來的時候還沒下雨。”
“頭發有些濕,上去吹幹頭發吧,不然又會像上次一樣生病。”
樓道很窄容不下兩個人的并肩,上了年紀的樓道燈依舊暗淡微弱的照明,手中折起的雨傘上滑落一滴滴雨水,把台階染成深色。即将入夏,雨水也不像上次那般冰冷刺骨。祁擾玉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冒昧,微微移開視線:“抱歉,你應該定好酒店了。”
“還沒有。”小環說,他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他們一前一後走在樓梯,像以前一樣閑聊。小環說:“白老爺子今天睡得好早,腿又疼了?”
“他一到下雨天就犯的老毛病。”祁擾玉說,“雲城經常下雨,他的兒女想接他去他們所在的城市,他們的城市倒比雲城适合養老,但老爺子說什麼都不願意去。”
“還有你上次遺留了張銀行卡,我明白你想要感謝的心,但是錢……太多了,我不能收。”他話音剛落,聞到了樓道裡淡淡的花香,接着映入眼簾的是家門口的一大捧玫瑰。嬌豔的玫瑰花瓣上水珠晶瑩,一看便知放在這裡還沒多久。祁擾玉上前彎腰把花抱起來,轉頭看向小環,遲疑道:“是你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