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玙被勾到了,回過神惱羞成怒。他不客氣地坐在當時老爺子做的位置上,裝出語氣不善地問他:“老爺子和你說什麼了?”
“爸問了我一些……家庭情況。”祁擾玉組織一些不會讓他生氣的語言來回答,“還問我們是否兩情相悅。”
“‘爸’?你叫得怪順。”松玙豎起眉毛,十分不爽。
祁擾玉老實回答:“是爸讓我這樣喊的。”
松玙:“?”真應該讓松琏帶老爺子去廟裡看看,驅妖辟邪。
十幾分鐘前,在這間病房裡。老爺子一本正經:“你要是被威脅了就眨眨眼。”
祁擾玉反應過來,否認道:“沒有,松玙沒有威脅過我。”
“你别告訴我,你們是兩情相悅、真心在一起的。”
祁擾玉:“嗯。”
這下松益年再次正式起來,他表情嚴肅:“那你知道他的精神疾病嗎?”
祁擾玉點頭:“我知道,他向我坦白過。”
“那你也應該知道精神病人的危險性,為什麼還選擇和他在一起?”
“其實是他選擇了我,他也給了我選擇的權力。我既然決定和他成為伴侶,本就自願承擔所有的風險。”祁擾玉不卑不亢道,“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對得起他的選擇。”
松益年說:“謝謝你。”
祁擾玉一頭霧水:“您客氣了,晚輩好像并沒有做什麼值得您感謝的事情。”
“我是謝你把老幺當一個正常人,平等的對待。”松益年露出淡淡的笑容,“醫生說過老幺的行為、思想與正常人無異,但他的雙重人格也是确實存在。所以他仍被打上精神病人的标簽,因為這個關系老幺從小到大并沒有多少人願意和他做朋友,我所知的唯一一個願意把老幺當好朋友是女婿。
“我看他快三十也沒談過戀愛和結婚,不由得想催促。在你之前他一直拒絕相親,我知道他的品性,他不願意傷害别人,始終把自己劃分到遠離人群的位置。我和老幺的哥哥姐姐們從不覺得他與旁人不同,所以渴望他能接受正常人的生活。我在見到你之前,也害怕那孩子是被我逼厭了而去強迫你。不過你的話語很真摯,我願意相信他在見到你後願意改變心意。”
松益年的語氣流露出淡淡的欣慰:“我相信你們是兩情相悅。”
“謝謝您。”祁擾玉腼腆一笑。
松益年的手指敲了敲拐杖,問出他的好奇:“你們之間,是誰求得婚?”
“是他。”
松益年竟覺得毫不意外。他看對方的眼睛明亮而堅定,提起老幺時總是糅雜着一些細碎的陽光。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亡妻:她也有這麼一雙明亮堅定的眼眸。
他願意相信他們的這份感情,他願意相信他們的孩子會擁有平安幸福的一生。
“請原諒我的叨擾,你是病人而且剛醒,我還說了這麼多話……你好好休息吧。”松益年起身告辭。
“我送您。”祁擾玉作勢要起來。
松益年拒絕了他,走之前笑道:“或許你該改口了。”
祁擾玉心領神會。
他思及此處,對松玙說:“爸其實很關心你。”
松玙納悶:“怎麼?老爺子給你下咒了?”
祁擾玉:“……”
松玙低頭給松琏發信息:你趕緊帶老爺子去廟裡拜拜吧,我懷疑有髒東西。
【鋸嘴葫蘆:怎麼?爸是沒抽你嗎?】
【玙:沒用的嘴可以鋸了捐給有需要的人。】
【鋸嘴葫蘆:沒大沒小。】
“大少爺,老爺會不會起疑心?”駕車的文賀問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文賀秘書,你在我們家幹了這麼多年應該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他最不願意去懷疑别人,尤其是家人。”松琏看着手機屏幕上收到的消息,笑笑,“爸認可了這個‘兒媳’。”
文賀了然,心裡猶豫要不要彙報這件事。最終他還是選擇彙報:“大少爺,還有一件事:我的弟弟入職了四少夫人的公司,需要我向他打聽……”
“不用,文賀秘書。窺察弟夫會被弟弟罵的。”松琏笑笑,在鍵盤上打出“沒大沒小”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