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擾玉在醫院躺了五天,醫生說他恢複的差不多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松玙站在一邊沒有表态。
他住院的這幾天裡松玙每天都會來,雖然按他的話說是做戲做全套,但祁擾玉知道他言不由衷,依舊很開心。這段時間裡他逐漸認識了松家的人:他和松玙的二哥松琰熟了起來;老爺子會差人送名貴的補品;小蘑菇會給松玙打視頻和他說話,後來松玙嫌煩了就加了祁擾玉的好友,把松琏的名片推過去——小蘑菇是用松琏的手機打的視頻。
祁擾玉沒告訴過他手機号,但是松玙像是早已知曉一般發送了好友申請。
還有就是祁擾玉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松玙的姐姐——為他做過心理輔導,幸好姐姐沒有提起這些事的打算。他也沒法跟松玙說姐姐估計知道他們真正結婚的時間。
二嫂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嬰。松琰一改平時溫和,逢人就介紹他的妻子女兒。他向松玙炫耀道:“看,那個。那個就是我的女兒!是不是很可愛!”
站在育兒室外,隔着玻璃的松玙微微皺眉:“這些嬰兒怎麼都皺巴得像小猴子。”
松琰:“……”很好,一視同仁的嫌棄。
“她确實很可愛,”一旁的祁擾玉笑着說,“她叫什麼名字?”
松琰掃過松琰,樂呵呵地說:“單名‘茹’,晏晏起的。”剛出生的松茹雖然被小叔叔嫌棄了,但是小叔父很有眼光,
松玙撇了撇嘴。
幾天前他莫名出櫃後,家裡人都相信他不是一個随便的人,默認他們是兩情相悅。這可苦了松玙,他不知道該如何在家人面前表現出他愛着祁擾玉,同時讓祁擾玉覺得他們隻是逢場作戲。要是他不是真的喜歡祁擾玉就容易多了。松玙感到煩悶。
還有SHTAM那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搪塞,就怕雙兒那個手欠的會亂查。耿加告訴他宋乘已經報警了,警察說傷害宋乘的人是他們一直在追查的通緝犯。他叫宋乘最近住在SHTAM最近别回北區的家。
松玙思考要不要借助松琏那邊的資源去協助警方查人。
祁擾玉向公司請了十天假,等到他出院,松玙把他接到了松宅。祁擾玉這是第二次來到松宅,上一次他們送小蘑菇回家,他獨自坐在車裡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這一次他也會進入,同松玙一起。他怔怔望着面前的建築,突然覺得難以邁步。松宅并不像名字上那樣以為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它其實是坐落在别墅區裡的一座現代建築。他們穿過打理細緻的花草竹木,祁擾玉率先聽到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那聲音飄渺動聽,仿佛是來自高天之上的歡迎。他駐足,忽然覺得這像是一場不真切的夢。
突然之間,他被人拉着手腕向前邁步,松玙的聲音裡透露出不高興的情緒:“他們要等急了。”
祁擾玉順從地被他拉着,盯着他那烏黑的頭發。他們走到門口,松玙的手指向下同他十指相扣。在掌心與掌心的的緊密契合間,心髒跳動也無從隐匿、躲藏。
松玙沒有看向他。
他應該是看出了他的落寞,隻是礙于情感而别扭的表達關心。祁擾玉無聲笑着。太陽升起來,所有人的夢都變得透明,唯有他的存在是永遠真實。
祁擾玉知道松玙有很多家人,但當這一大家子都聚在一起時他還是顯得無所适應,而且他的三對父母都是獨生子女。
來之前,他問松玙應該給老爺子準備什麼禮物。
松玙沉吟片刻,回他:“腦白金?”
祁擾玉:“……這個不太合适吧。”
“拐杖怎麼樣,我看見爸拿着——”他說這話時松玙表情不自然,不高興的打斷他:“老爺子的拐杖都有一櫃子了,用不着。”
祁擾玉磨了他好久,松玙最後不耐煩地說老爺子喜歡茶葉、字畫和古玩。
他們經常與老人打交道,這些東西祁擾玉送過不少,所以他對于從中挑選合适的禮物也手到擒來。祁擾玉興緻勃勃的給胡了先打電話,讓他幫忙把那些東西郵過來。
胡了先聽到他的請求先是親切“問候”了兩句。在得知他要正式見老丈人,胡了先說:“嫂子的長相這麼多年都什麼變化,簡直是凍顔。他的家人肯定也很好看吧。”
“有變化的。”祁擾玉說。
“啊?”
祁擾玉小心看向坐在另一邊玩手機的松玙,小聲對胡了先說:“他的臉部線條要比七年前更硬朗,更成熟。”
“……”胡了先無言沉默,“是是,就你觀察得仔細。嫂子更帥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嗎?”
“有啊,我有護膚。”
胡了先:“……”他說的是這種危機意識嗎?
“需要我給你推薦一些嗎?”祁擾玉又說。胡了先毫不留情地挂了電話。
一小時後祁擾玉收到了胡了先發來的快遞單号以及短信:師兄給我發來短信說你和他小舅子結婚了,這麼多年嫂子的家人不知道你的存在?
【擾:情況比較複雜,這跟小環的病有些關系,所以現在不好告訴你。】
胡了先很是無語,擔心祁擾玉這麼多年隻是被騙了,但是他又想到嫂子的家世(從餘文述那裡推測出來的)……他表示沒見過這種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