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松玙牽着祁擾玉敲開家門。松家人彙聚一堂——除了松琰夫妻實在不方便到場。松玙看到他們的嚴陣以待,對上老爺子那張淡漠正經的臉。松玙突然反思:自己好像才是那個哄騙人、用完就扔的大渣男。不僅離經叛道找了同性的伴侶,還讓一向古闆的父親認可對方。
他老老實實地帶着祁擾玉喊“爸”,然後把他正式介紹給家人。
松玙這老實正經的模樣落到松琏眼中,不免使他好奇自己的弟夫究竟有多大的魅力把一個二個(第二個人是他兒子小蘑菇)都迷得團團轉。
松蕈乖乖地按照媽媽的指示喊小叔父,喊完他拼命地向祁擾玉眨眼睛。祁擾玉注意到也偷偷向他眨了一下左眼,彼此心照不宣。
小蘑菇回他一個甜甜的笑臉。
相互認識後,松玙帶祁擾玉四處參觀,就在這時變故突生,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喊道:“玙崽崽,玙崽崽——”期間夾雜了幾聲振翅。
祁擾玉眼前掠過一道黑影。他下意識擡手,那黑影的爪子勾住他的袖子停在上面。他這才看清是一隻黃綠色的鹦鹉。那鹦鹉歪了歪頭像是在打量他,繼續奶聲奶氣道:“謝謝,謝謝,玙崽崽媳婦。我是六玳,我是六玳,啊——”
一隻手伸來抓住了它,打斷了它複讀。它撲騰着亂叫:“啊——啊——爺爺救我,爺爺救我——”
“這鳥恐怕是成精了。”手的主人——松玙小聲嘟囔,想把它扔掉卻發現這鳥的爪子牢牢勾在祁擾玉的衣服上。
“咳咳咳,六玳,過來。”松益年聽到六玳搞出來的動靜,跟來就看見這一幕,于是假裝咳嗽呼喚他的鹦鹉。
松玙松開手,六玳撲騰着翅膀飛到松益年面前。
“到底是誰教它喊我玙崽崽的?是不是你!”松玙瞪向同樣跟過來的餘文述,隻有這玩意有事沒事地這樣叫他。
餘文述心虛地往珊珊身後躲。雖然是他教的,但是一開始是老爺子這麼喊的,嗚嗚。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關切看向祁擾玉:“六玳沒有把你抓傷吧。”
祁擾玉搖頭:“沒有。”
松玙在一旁潑冷水:“是,衣服抓破了。老爺子你真應該管管六玳這喜歡勾壞人衣服的毛病,給它關鳥籠子别出來了。”
六玳尖叫:“玙崽崽胡說,胡說——”
松玙也是跟一隻鳥較上勁了,正聲厲色:“就應該給你扔出去,你勾壞我好幾件衣服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老爺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老幺,你帶小祁去換身衣服。”
松玙瞥了一眼老爺子的拐杖,想到給他的禮物堆裡塞的兩盒腦白金。他收了脾氣,心情頗好地帶祁擾玉回房間。
回到他的房間他笑不出來了。
他看着床上大紅色的鴛鴦被,桌子上龍鳳呈祥的紅燭,窗簾上的雙喜窗花……他,拳頭硬了。
“玙崽崽,這是你的房間?”祁擾玉也看到了這喜慶的婚房。
松玙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他,咬牙切齒:“不要喊我、那、個。”
“好。”祁擾玉低頭認錯,看起來十分乖順。
松玙更氣了。
松琏不聲不響的走來,看到他們站在門口,笑着問道:“怎麼不進去?”
松琏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笑起來時嘴角勾起表示愉悅的弧度,眼睛也會彎起來,頗像滿是心眼和壞點子的狐狸,松玙最受不了他這樣笑了。這次他看着他的這個笑容,忽然福至心靈:“這是你幹的?”
松琏撥動手中的佛珠,未置可否:“沒大沒小,怎麼跟哥哥說話的?”他又看向祁擾玉,“我收到了你送的佛珠,有心了。”
松玙聽到這話不由挑眉,他沒和祁擾玉說過家裡禮佛。松琏又撥了一顆佛珠,偏頭對松玙笑笑:“爸看到了那兩盒腦白金,現在氣得想抽你。”
“我應該塞給你的。”松玙拉下臉,“不就是你結婚的時候給你的房間弄得喜慶了一點嗎?松琰和姐也是有的好吧!”
“喜慶?”松琏點頭贊同,撥着佛珠走了,“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不用謝。”
松玙望着他的背影:“……幼稚鬼。”
他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祁擾玉,對方的眼神有些落寞。他直接把人推進房間裡,用力的關上門。
“别傻站着了,趕緊把這些扔掉。”一進門松玙撕了門背後的雙喜窗花。祁擾玉應聲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