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益年對于她出門到處旅遊并無異議,他知道她被困在邱家做了二十多年的邱大小姐,和他結婚的最初目的也是為了逃離那個過于壓抑的家。等到她離開邱家成為自由人,她才成為了邱煙。
松益年唯一惋惜的是自己身上擔着松家長輩的期待和松家的重擔,無法與她一同去遊曆山河。但他也知道,她總會回來的。
這次邱煙旅遊累了回家是在松玙四歲。
“小環?都這麼大啦。”邱煙逮着自己的小兒子,使勁揉他軟軟的臉蛋,“可惜你的哥哥姐姐們還沒有放學。”
“這三年他們都長高了不少,老大學習很好,前段時間參加比賽還拿了一等獎;老二的性格愈發軟弱。不過也不會受欺負,有珊珊幫他;珊珊倒更像是大姐,也很勇敢,像你。小環長得像你,他的眼睛和你一樣漂亮……”松益年簡潔扼要的說了孩子們的近況,但還是顯得冗長、啰嗦。
邱煙聽着這些他都在信上寫過的内容,抱着小環笑了,揶揄道:“感覺你才是松夫人,而我是不着家的丈夫。”
松益年平靜地看向她:“知道就好。”
邱煙要笑抽過去了。
他不會問她這次會待多久,又什麼時候離開。反正家永遠在這裡,隻要她想回家,他永遠會迎接她。
邱煙倒是在家安分地待了兩年。說是安分,實際上天天帶着孩子們玩得瘋狂,家裡也經常傳出歡聲笑語。
隻是那時他們都不知道。一場史無前例的痛苦即将降臨人間。
那隻是很平常的一天,平常到沒有人會在意那天的日期和蟬鳴。
那一天,松益年接到一封無名信,他至今日也記得信的内容——SONG,你好,你的妻兒在我這裡,我想和你坐下來喝杯茶。
等電話挂斷後,他确認邱煙和松玙都不見了,他果斷報警。警方搜查後發現人已經被綁去了境外,金三角。同期失蹤的還有數十人。軍方派了特種部隊進行營救。
在焦急的等待中,他收到了綁匪的電話。
“你好,SONG。”對方的普通話很不标準。
松益年開門見山:“你想要什麼?”
“嗯哼?我還沒說你就猜出我了?”對方笑了,十分愉快地說,“那我直說了,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松益年說,“據我所知,你和金家就有合作,不然怎麼會把人帶到了那麼遠的地方。”
“嗯,JIN向我提了這個建議。而且我在海外也聽說過你,我希望我們可以達成合作,然後一起賺大錢。你六我四,我的誠意。”
“合作什麼?”
“大麻。”
松益年譏笑,無視身邊警察的暗示,嘲諷道:“你把合作夥伴的妻兒綁走,這就是你的誠意?更何況我松家十分有錢,怎麼可能會放棄我的松家大少爺的身份去和你铤而走險的販毒。”
對方冷下聲:“SONG,你最好不要後悔。”
松益年爆了髒話:“滾蛋!”
對方一言不發挂了電話。身旁的警察安慰他:“你的家人會沒事的,謝謝你的配合。”
松益年說:“那樣最好。”如果阿煙聽到他罵人一定會新奇得不成樣子。他默默地想。
幾天後,他收到了一份令他悔恨終身的東西。
那是松玙痛苦的根源,是他自欺、自毀般刻在記憶深處的噩夢,是他疾病的緣由。
那一年松玙六歲,瑟瑟發抖地躲在媽媽溫暖的懷抱中。周圍陰冷昏暗,不懷好意的眼神和惡臭都讓他感到害怕,唯有在媽媽懷裡他才感到安心。
但媽媽今天不一樣,她在和人争吵。
“夫人,我很失望的告訴你,你的丈夫不太願意把你們救出去。”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
邱煙捂住松玙的耳朵,譏諷道:“我的先生行事光明磊落,當然不會和你們這種喪心病狂之輩為伍。”
“喪心病狂嗎?哼。”男人咀嚼着這個詞,從她的懷裡拖出松玙。
邱煙摟緊松玙,神情冷峻:“不要碰我兒子。”
身旁有人上前詢問:“老大,是把這個女人和這小崽子分開嗎?”
“不用,既然對方不願意合作,那他們也就沒利用價值了。”男人說。
“這人好像是邱家的大小姐,聽說她家雖然比松家差點,但也可以幫助老大您打通這裡的市場。”一開始出聲詢問的手下開口道。
“我已經沒有耐心去等了。”男人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