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喜。”松琏溫柔笑道,落在旁人眼中總覺得背後發涼,“畢竟老幺是我疼愛的弟弟。你随禮多少?”
話鋒轉得猝不及防,田二幹巴巴地說:“呃,一套白玉茶具。”
松琏記下。在他們入場後他打開查看,發現确實如自己所想是當初送出去的那套茶具。他招來下屬,把盒子遞給他:“拿去消毒。”
松琏看賬本劃得差不多了,想要走人讓下屬繼續記名。他半起身,看到了走過來的石大、石三。松琏又坐了回去。
石砌的懷中抱着一個扁平但寬大的禮盒,看模樣應該是一副畫。石碩淡漠地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見。”
“嗯。”松琏十分冷漠。當初為了解決石二,石大主動找上他并提供解決方案,那時他就意識到這人不是善茬。
“随禮放下,人進去吧。”松琏淡淡道,态度活像在打發人滾蛋。
石砌搖頭拒絕:“這是送給松四的。”
成年了嗎?松四也是你能叫的?松琏擡起臉微笑道:“放去那邊,那邊放着的是專門送給老幺的禮物。”
文賀秘書又送來一份禮品單,松琏發現送出者全是對家。
“他們來了嗎?”松琏問。
文賀秘書回答:“報告大少爺,他們并沒有來臨,隻是差人送來了禮品。大少爺,會不會是陰謀?”
松琏早知道松玙的打算,隻是沒想到他們真的願意當冤大頭:“讓人好好檢查一番,然後直接賣掉。”說完這些他帶着文賀秘書進入内場參加婚禮。
老爺子拄着拐杖向院長媽媽和白老爺子展示六玳。六玳奶聲奶氣地說話:“爺爺,奶奶,奶奶,大家好。”
“這小鹦鹉真神氣!”白老爺子稱贊。
“謝謝爺爺,謝謝。”六玳說,“爺爺奶奶,祝你快樂。祝你們快樂。”
“我沒想到我竟然在有生之年參加了我的CP的婚禮。”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必女士拿着紙巾假裝擦眼淚,“他們終于當着我的面親嘴了!”
“……我們的位置比較靠後,不一定能看到。”潘芙女士說。
何必女士打了個響指,得意道:“所以我帶了望遠鏡。”
“……”
在後台的胡了先身着伴郎服,撞了撞身旁單單雲的肩膀,吐槽道:“真受不了,回去我們也辦個大婚禮。”
“我的錢可能辦不起這麼盛大的婚禮。”單單雲說。
“我有錢啊,可能比不上這個。”胡了先挑眉。
他們身後的角落裡,同樣身穿伴郎服、正給唐可打字發表自己當上老闆伴郎的“獲獎感言”的劉賢恍然聽到他們的對話,猛地擡頭。
另一邊的後場,祁擾玉看到内場中坐着那麼多人,心裡非常緊張。
“很緊張嗎?”松玙握住他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祁擾玉誠實點頭:“嗯。上一次……也沒這麼多人。”
“我也很緊張。”松玙笑笑,“心髒都要爆炸了。”
“我也是。”
松玙聽到餘文述的話語,推了推祁擾玉:“叫我們了,等兒場上見。”
祁擾玉走過長長的鋪滿白玫瑰花瓣的伸展台,兩側飄起無數的彩色泡泡。和彩排那天有所不同,他看到底下的人群,心中很怕再次出錯。但對上對面松玙的眼睛,他緊繃的心奇迹般平緩跳動起來。
松玙看到他眸間的溫柔,心澗像是一潭春水。
這條路不長,随着音樂的節拍很快就能走完。這條路很長,鮮花,泡泡,音樂,人群在路旁來回,但這條路永遠清晰,這是他們通向彼此的命定之路。
兩人終于來到了并肩的位置,之後說“我願意”,相互交換镌刻“真愛永恒”的戒指。
祁擾玉給他戴戒指時手指輕顫。松玙注視着他的臉,感覺他下一秒就要像前幾天彩排那樣哭出來。
“你怎麼不哭了?”松玙低語,隻有他們二人可以聽到。
祁擾玉聽出了他的揶揄,同樣小聲道:“我在忍住。”
松玙給他戴戒指時,低聲說:“我愛你。”這句話他有些壞心思在其中,但也是真情流露。他看見祁擾玉眸光閃爍,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淚。
松玙不由感到點點惋惜。
“現在新人們可以接吻了。”随着餘文述的話語落下,一道潔白的頭紗從空中飄落,覆落在新人們的頭頂。
在所有人的注視與祝福下,在潔白的頭紗下,他們互相親吻。
再之後就是扔捧花的環節,他們一同背過身朝身後扔去。
台下一蜂窩地争搶,最後捧花竟然落在了劉賢的懷中。他當即舉起捧花,龇着牙笑。文賀看見了,也由衷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找到幸福。
何必女士羨慕極了,她也想得到CP的産品。
“誰剛才把我踹出來了?”雙兒捂着屁股質問加減乘除。
耿加笑他:“小孩子就别亂摻和大人的事了。”
“你們兩位都結過婚了,還去和他們搶?”松琏抱臂看向一旁的松琰和餘文述。
松琰笑着:“沾沾喜氣。”
“那不如把紅包包厚一些。”
李栀與安晏碰杯,安晏惋惜:“我看那捧花的軌迹會飛到我這裡,結果在半空就被攔獲了。”
“畢竟誰都想沾沾喜氣。”李栀笑笑。
松益年忍住情緒讓自己不要哭,身旁一左一右的白老爺子和院長媽媽都趴在他的肩膀上抹眼淚。
沒搶到捧花的餘文述興奮勁過了,趴在珊珊的肩頭痛哭:“嗚嗚,玙崽崽他也結婚了,拉扯這麼久的孩子就這麼成家了嗚——”
珊珊半環住他的肩膀,無奈的安慰他。
台上的松玙看着底下鬧哄哄的、歡樂的人群,牽緊身邊人的手,感受着對方的體溫。他偏頭看向他,眉眼缱绻:“你看他們……”
祁擾玉凝望着松玙,在這片言笑晏晏的霧中,他清晰可見。
于是,他聽見救贖——
“所有人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