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婚禮結束以後,有細心的員工(特指何必女士)發現祁總的朋友圈背景圖換了,換成了一張很美很有氛圍感的照片:陽光大塊大塊地鋪陳,穿着白西裝僅露出下半張臉的男人,唇邊噙着溫柔的笑,手中的白玫瑰聖潔美麗。
何必女士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松玙,隻有夫人才有這麼能打的顔。她心情愉快的撥了撥花瓶中養着的白玫瑰。
這是那天婚禮結束她和潘芙去堵劉賢搶——不,拿來的。那天劉賢身邊還有唐可,她叫潘芙牽制住唐助理,硬卡劉賢脖子,劉賢這才雙手呈上。
松玙和祁擾玉在家拆送的結婚禮物。沒拆幾個,松玙就接到了餘文述的電話。他本來開的免提和祁擾玉一起接聽,但餘文述聽到了祁擾玉的聲音後死活要跟松玙單獨對話。
于是松玙隻好去陽台接電話。
“玙崽崽!雲城那邊的白老爺子說你們結婚都八年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松玙摸紅山茶葉子的手一頓。他幹咳兩聲,小聲道:“确實如此……爸也知道了嗎?”
“當然知道了,一起吃飯時白老爺子說的。”餘文述嘗試平靜下來。
“爸是什麼反應?”
“呃,還在自己卧室裡沒有出來。”餘文述看着面前緊閉的門,心裡有些擔心,“已經三個多小時了。”
“等一時兒我會回去找爸說清楚。”松玙急忙挂斷手機。他已經看到了不久後的暴風雨。
祁擾玉拆出了一幅畫,畫的内容讓他驚訝。其中飄出一張紙,他拾起來一看,上面寫着:送給哥^^——石硯。
松玙想頂多就是被老爺子拿拐杖打,應該不會牽連到擾玉身上。他想到這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關上陽台門看見祁擾玉正聚精會神地看一副畫,他湊過去想知道内容是什麼竟會讓他如此着迷。
松玙對上了□□的自己,他裂開了。他用力掰過祁擾玉的臉,同時捂住他的眼睛,心裡又羞又臊,語氣不由自主的兇巴巴:“别看了!”
祁擾玉拉開他的手,看到他通紅的臉頰,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這是石硯送的。”祁擾玉認真說,“畫得很好看。”
松玙擰眉:“你是認真的嗎?這跟黃圖有什麼區别!”他簡直不忍直視。
祁擾玉的視線重新落回畫上。這是一幅有關天使的油畫,主色調位暖黃色,主角在他的身邊,不過畫中是□□的松玙,阖着眼睛神情安甯,白色的羽毛翅膀擋住了大部分身體。畫得很美,筆觸很溫柔。
“他沒看過我的裸體。”松突然說,玙再次掰過他的臉,“老爺子大哥二哥還有餘文述見過,因為以前有過家族溫泉旅遊,然後就隻有你了。”
祁擾玉哭笑不得:“我知道的。”他指着畫中人,說:“很顯然他畫得是他的想象,你的腿彎和肩頭都有一顆痣。”
“還是燒了吧。”松玙起身去拿打火機。講真的,他從沒這麼怕過石二!好想現在沖去國外把石二打一頓!
祁擾玉趕緊拉住他,看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笑了笑:“我不會把畫中人看作是你的,留下吧。”
“不,我要報警掃黃把他抓起來。”松玙冷酷無情地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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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祁擾玉還是把畫作留了下來。
祁擾玉細心地給松玙擦拭眼淚。松玙微微皺眉,摸了摸自己腫起來的嘴唇,而後眉眼舒張。他輕笑:“行,你可以留下這幅畫,但别讓我看到。”
他心情頗好,說:“我等會兒還要去老宅,這樣見老爺子有些不太好。”
祁擾玉身體一滞。他看起來有些懊悔,而後溫柔地詢求松玙的意見:“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我去幫你見爸,好嗎?”
松玙瞥見祁擾玉同樣腫起來的唇,搖頭:“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先去老爺子那邊,你在家繼續拆禮物吧。”松玙站起來說,“我兩三個小時後就會回來。”
“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見爸吧。”祁擾玉跟在他身後,為他送行。
“不用。”松玙換完鞋後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等我回來。”
“好。”祁擾玉目送他離開,心裡感覺對方有事瞞着他。今天他們沒有回老宅找爸的需求,但松玙接過姐夫的電話後他就突然之間要回老宅。
他拿出手機問了問餘文述,但姐夫的回答有些語焉不詳的搪塞之意。祁擾玉心中的奇怪之感更大了,于是他抓起車鑰匙也打算回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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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玙回到老宅,看到坐在客廳裡的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頓時頭都大了。
他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松玙想想也是,爸都知道了,那他們肯定也全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來應對他們各不相同的眼神。
唯一沒看向他的松琏品了口茗,淡淡道:“爸還在自己的卧室,你去看看吧。”
松玙吐出一個“好”,然後快步上樓敲響了老爺子的房門。
卧室門意外的開了,老爺子出現在門口看到他便側了身體,說:“進來吧。”
松玙沉默地跟在他身後。說實話這還是二十多年他第一次進到老爺子的卧室。他擡頭一看,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年老爺子不讓他進到這裡。
松家曾因為他把所有關于邱煙的痕迹抹去,而那些痕迹全部都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
松玙看到牆上挂着有關媽媽的全家福,還有媽媽自己的單人照片,牆邊的櫃子上也擺滿了含有媽媽的大小不一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