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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臨近吃午飯,祁擾玉才遲遲出現。被雙兒氣笑的松玙正在平複心情,擡眼望見祁擾玉搖搖晃晃的出現在樓梯口。他趕緊迎了上去,離近看的他面上不自然的泛紅,眼神迷離恍惚。
“怎麼回事?”松玙伸手放在他的額頭,燙得驚人。他錯愕:“你發燒了!”
祁擾玉拉下他的手,握住,擠出一個笑臉:“我用體溫計量過了,低燒……也吃過藥了。”
這炎熱的夏天,松玙感到自己在摸一個火爐,手心都出汗了。這絕對不是低燒。他想着,然後半摟住祁擾玉往卧室帶。
“我已經睡的夠久了,不用再休息了。”祁擾玉推了推他,但對方紋絲未動。
“擾玉你跟我說實話,多少度?”擔心過度讓松玙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生硬和不近人情。
祁擾玉隻得老實回答:“38.8℃”
“?”松玙開門的手一頓,也是被氣笑了,“這叫低燒嗎?”他趕緊把高燒患者拉進屋。
祁擾玉被他按進床鋪,眼鏡摘除使他失去清晰的視野。他擔心松玙生氣,趕緊握住對方的手腕:“對不起……”
“無緣無故道什麼歉?”松玙現在生出了懊惱,擾玉真因為他累生病了。
“因為我發燒擾亂了你的生日,也讓你擔心了……”低柔的語氣訴說着自己做的錯事。
松玙真是想把他的嘴堵住。他蹲在床邊看着祁擾玉一臉認真,淺色的眸子朦胧好像會讓人眩暈,他不由道:“真是把自己燒糊塗了。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他真的很不放心祁擾玉又下床,便用毯子把他裹緊,這才放心下樓端飯。
松玙回來時看到祁擾玉老實的躺着,不由松口氣。他扶他起來,坐在床邊喂他喝粥。現在的祁擾玉還處于迷糊當中,不過還算聽話。
“擾玉,早上那一桌是你做的?”松玙閑聊般問他。
“你别生氣……”祁擾玉看着他,眼前有些模糊。
“我沒生氣。”松玙無奈歎氣,看他一臉不信,又保證般說,“真的,我真沒生氣。”
“可能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也可能我年紀大了,昨晚你睡着後我一直睡不着。我很開心,也很興奮……”祁擾玉慢吞吞說着,“但是不能對睡熟的你做壞事,然後我就出去跑步了,沿着小區跑了幾圈後回來又把飯做上。我這才感到累,早上也沒起來……”
槽點太多,松玙都不知道該先說哪句:今天的擾玉坦白說出這麼多竟然沒害羞,可能他臉一直都很紅,害羞我也看不到;可以對睡着的我做壞事,可以的;老宅這片别墅區這麼大你到底跑了幾圈,有這個精力做飯還不如做我……
但現在松玙最想說的是:好可愛,想親死……這退燒藥還帶坦白效果,下次能不能也喂他吃?
祁擾玉見他一言不發,作勢要起來。松玙按住他,問:“怎麼了,要拿東西嗎?”
祁擾玉解不開他的禁锢,隻能點頭:“我包裡有一份計劃書。”
松玙說他去拿,果不其然找到一份計劃書,标題名為《生日約會計劃》。他把計劃書交給祁擾玉,想也不用想裡面寫着的都是有關于松玙的東西。
沒有眼鏡的祁擾玉,把計劃書拿得很遠才看清。他看向一直盯着他臉的松玙,迷蒙的眼睛全是難過:“我把你的生日搞砸了……”
“我本來都寫好的,中午去SHTAM與他們一起過生日,下午我們再去看望媽媽,如果你不想去,我們還可以去别的地方……”祁擾玉又說,“……晚上我們就驅車前往郊區的民宿……那個民宿有人工養殖的螢火蟲,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确實會喜歡。”松玙瞥向那份打開的《生日約會計劃》,裡面羅列了他說的這些,還有更詳細的内容,考慮了時間、天氣、突發事件。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手寫體,全是祁擾玉的期待。
啪嗒,兩滴淚落了下來,融進柔軟的紡織物中留下深色的印記。松玙想,如果他接住了那淚水,一定會被燙傷。他靠近祁擾玉,他的心都能感受到那片滾燙。
祁擾玉靜靜流下淚:“你一定會喜歡的……不會像現在一樣因為我發燒隻能照顧我……”
“我确實會喜歡,這樣愛我的你。”松玙重申一遍,抱緊了他,“我愛你,擾玉。”
“生日約會也好,照顧你也好,因為你都在我身邊,所以我會感覺今天又是很幸福的一天。”松玙抹去他的淚水,淚打濕了他的指尖,打濕了他的心,“難道你讨厭我現在留在這裡嗎?”
“沒有。”祁擾玉飛快否認,又拽住他的袖子,“小環,我好想你……”
“我也特别想你。”松玙揉亂他的頭發,讓他躺下,“擾玉,睡醒就不難受了。”
他唱童謠把祁擾玉哄睡,拿起一邊的《生日約會計劃》。他又看向祁擾玉的熟睡側臉,無奈歎氣:“擾玉你這麼好,我真是一輩子都不想放開你。不過……你也沒法離開我,說好要一起長命百歲的。”
第二天,退燒的祁擾玉被迫和松玙一起用投影儀看自己昨天的丢人瞬間。
祁擾玉滿臉通紅,好像高燒未退。他把臉埋在松玙的肩窩,聲音顫抖且小聲:“……什麼時候錄的。”
“你出差時我在這裡裝了監控,視頻都在我手機裡。”松玙得意洋洋,反手摸了摸他的頭頂,“而且它還有夜視功能。”
“夜視?”祁擾玉擡頭,不解的重複。
“你昨晚睡得真沉。”松玙偏頭望着他淺色的眼睛,意味不明道。
“因為吃了藥吧。”祁擾玉說,之後他就明白了松玙為什麼說監控有夜視功能。
松玙把視頻往後調,祁擾玉看到視頻裡的松玙正在對他上下其手。
祁擾玉一瞬間失了聲,指着視頻紅着臉看向松玙,不敢置信地發出問号。
松玙沒有戳破問号。他本想讓祁擾玉害羞,雖然這點做到了,但他看着自己昨晚的“罪行”也感覺面上一熱。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對熟睡的我做壞事。”松玙強撐着裝酷。
祁擾玉的臉更紅了:“……做不到,你的休息很重要。”
“?”這不是松玙想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