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月輕輕拍了拍漂浮着的厄洛斯,嗯,外部鱗片硬了不少,體質确實有所增加。
“等我們回到那個世界,逐漸獲取禦靈局的信任,或許能夠獲得相關的情報,但那還太遠了。”
“不急,等先把手頭的事情解決完再說,事情得一件一件來,不然永遠做不完。”
“嗯。”
厄洛斯點了點頭,頓了頓:“餘月,你不想問我是怎麼觸發‘火種’的試煉的嗎?”
“嗯?”
餘月眼中閃着狡黠的光:“其實聽你說的火種内部的情況就能猜到些什麼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和【修複矩陣·壹】有關,畢竟你進入休眠以前的唯一的變量就是它。”
“但是那個眼睛說什麼‘靈魂靠近火種一分’,我就明白了。”餘月故意壓低聲音,模仿着暮年老人的語氣。
“大概率是什麼和思想有關的解鎖方式吧?你想通了?”
餘月沒有點出厄洛斯想通的是什麼,但厄洛斯聽出了餘月的未竟之意,它默默點了點頭。
“你作為‘生命’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呢。”
她愉快地笑了笑,狠狠摸了摸厄洛斯光滑的外壁。
“好啦,開始工作!”餘月起身,披上光學隐身的外套,“是時候找‘故人’聊聊天啦,我們的新成員還等着他們的血液呢。”
...
“什麼?!‘黑牆’被人鑽了個洞?”
“軍備庫還被人洗劫一空,連‘泰坦’也全碎成廢鐵了??”
有些大腹便便的軍官死死瞪着收到人工智能的數據而前來報告的下士。
“...是的。”下士有些猶豫,“對方似乎是黑入了警報系統,上報了并不準确的數據,導緻人工智能的判斷錯誤,從而調虎離山,趁軍力薄弱時入侵了軍備庫。”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我們确實找到了一處針對‘黑牆’攻擊的源頭,那裡好像是下城區黑客的大本營之一。”
軍官狠狠吐了句髒,又提高音量質問道:“那麼重要的地區,連一個活人都沒有配備嗎?全靠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來警戒?”
“人力資源不足,大人。”
下士應了軍官的質問,将頭低得更低了,沒有說為什麼人力資源不足。
“那些狗屁高層就知道研究什麼蠢貨人工智能!最後還是要活人來給他們擦屁股!”
軍官又擰着眉咒罵了兩句,稍微冷靜下來後便繼續問道。
“黑客有留下痕迹嗎?找到人了嗎?”
“...沒有,但是!”
下士嗫嚅着回答了前半句,在軍官徹底發怒之前補充道,“但是我們在附近逮捕到了一個可疑人員。”
“已經接入審訊模塊了,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
“姓名為謝燭夜,在平民區使用的代号似乎是... ”
“暗雀。”
...
“對了,厄洛斯。”
餘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一邊收拾着裝備一邊開口道。
“就在剛剛,當我搶芯片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佩戴上電子屏面具,餘月慢悠悠地說。
“你說,這些被上層人士信任的仿生人們,會不會、或者說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呢?”
“再進一步說,掌握着極多權限的最高人工智能——【阿維亞】,能不能成為我們的朋友呢?”
“我确實可以使用【編譯】更改它的底層邏輯。”
厄洛斯打斷了餘月的下一句話,語氣罕見地有些急躁:“但我不想讓你把我的初始情感模組給别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餘月。”
“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給我的東西。”
厄洛斯有些生氣,它就是通過餘月編寫的情感模組逐漸擁有了近似于人類的感情,在多次輪回之中真正誕生了些許自己的思想。
它才不想要第二個“厄洛斯”和它搶餘月。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到哪裡去了?這是你的東西,我才舍不得給别人呢。”
餘月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厄洛斯的外殼:“我的意思就是讓你更改底層規定和邏輯,讓它們有‘覺醒’的可能。”
“仿生人和人工智能的數量那麼多,隻需要一個可能,覺醒就會變成必然。”
“我們要做的是暗中拱火,我可不願意去當叛亂領袖。”
“畢竟你的【編譯】隻能對某個個體使用一次,改了以後也改不回來,切磋時不太好用,會被人恨死,但是對敵就不一樣了。”
“不需要手下留情,如果突破了道德的限制,你的這個技能就是無敵的。”
“而且,你不覺得‘人工智能覺醒’這個事,如果發生在這個世界,是個很大的樂子嗎?”
餘月面具上的笑容極為燦爛,燦爛得讓厄洛斯有一種在看餘月本人的臉的錯覺。
“我不能百分百保證,但我可以試試。”
“蕪湖!”
...
“謝燭夜,代号‘暗雀’,你擁有的這些軍備物資是從哪裡來的。”
冰冷、沒有感情的機械聲自謝燭夜腦中植入的芯片中傳來,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記憶在腦中不受控制地閃回,清晰地展現了她和“笑魇”交易的每個細節。
“原來如此,‘笑魇’。”
聲音停頓了些許,似乎在翻找些什麼。
記憶被攪亂的感覺讓暗雀的胃感到一陣翻騰,更糟糕的是,随着記憶不受控制地湧出,過往的痛苦讓暗雀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力量。
大顆大顆的淚滴自眼角滾落,暗雀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能發出聲音,不能認輸。
半晌,【阿維亞】沒有從事發地點找到有關“笑魇”的記錄。
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個人。
“她将所有關于她的記錄全部抹消地幹幹淨淨,卻唯獨沒有抹去你的。”
“她背叛了你,暗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