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閉雙眼，身體坐正……”

兩點鐘的眼保健操鈴聲準時響起，安靜的班上躁動起來，淮期擡頭就看見校服還裹在頭上的向一航慢慢蠕動。

徐朗和班長搶着出教室直奔廁所，離數學考試還有半個小時，考試前十五分鐘就要開始準備了。但在六班，這準備隻針對少數人——畢竟大多數人都在本樓層一、二、三考場裡嘛。

十五分鐘是留給淮期這樣考個試翻越半個學校的人的。

“太貼心了。”向一航搭着他哥的肩膀，“小期啊，好好加油，下回咱也不跋山涉水了。”

淮期眼角抽搐，一把打掉他的手。

“滾蛋。”

“距離考試還有十五分鐘，請同學們準備好考試用具，可以前往各自考場……”這回發言的不是小張主任，估計也早早地趕去食堂三樓監考了吧。

淮期向來精緻，每次考試要拿一個透明的筆袋收拾好必備五件套：一支圓珠筆，一支鉛筆，一根筆芯，一個橡皮，一把尺。

現在還多了三張草稿紙，程遇的。

中午陳櫻突然回頭那一下，淮期把手裡那張紙一股腦揉了，再想給它弄平整是不可能的了，但隻少一張更有點做賊心虛欲蓋彌彰的。

于是淮期決定幹脆全用了，等程遇回來再問問怎麼回事……

反正他也挺想知道那些小随筆的。

照慣例，數學考試之前總是要唉聲歎氣鬼哭狼嚎一番，說自己怎麼這麼不會怎麼這麼完蛋的。

但最後一個考場就沒那麼多講究了，畢竟，他們不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不值一提。

以至于下午的考試比考語文要安靜些，卷子發下來半個小時就有人趴在桌子着了。

小張主任還在，何鸢和撲克臉換到别的考場裡了，來的是兩個淮期不認識是中年男老師。

淮期把手機關機交了就在座位上坐好，在心裡默默推了一遍剛看的壓軸題步驟，這樣考試能省點時間。

像這樣的階段性考試，淮期押題還一直挺準的。

鈴聲準時響起。

數學考試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兩個小時一眨眼就過去了。

考完五點鐘，年級主任安排直接吃飯，半個小時也沒必要再回教室上自習了。

淮期拿回手機，一邊往樓下走一邊給向一航發消息問他去吃什麼。

「就上回那個糖醋排骨，哥你先去占個位」

「好」

淮期不緊不慢地下了樓，現在食堂沒什麼人，幾乎就他們最後一個考場的那些。

但糖醋排骨還是很受歡迎的，淮期排過去的時候前面已經有十五六個人了。

“欸，是淮期。”前面那個男生撞了一下他哥們，壓低聲音說。

不過還是被淮期聽見了。

他擡眼看了一眼，認出來這是他前桌，旁邊那個是他前桌的深栗色頭發的哥們。

深栗色少年回頭飛快地瞟了一眼，兩人頓時都站直了身子，然後湊到一起嘀咕了兩句，手機閃了閃，兩人又咳了一聲。

淮期：……

“那個，淮期……淮哥，”不一會兒，前桌有點兒尴尬地轉頭喊了一聲。

淮期擡頭，問：“怎麼了？”

“你一個人啊？我們一塊兒呗。”見他回應，前桌也不扭捏了，問他。

“是啊是啊，我們一塊兒。”他哥們捧場。

“不用了我和……”

淮期有點兒意外，這怕不是來搭讪為了明天做準備的？

“小期啊——”

話音未落，一個人從後面攬住了他的肩。向一航跑得氣喘籲籲，深吸一口氣看着前面兩人問他：“說啥呢？你們認識？”

“剛認識。”淮期說。

“哦哦，我們和淮哥是一個考場的，就想着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一起吃飯行啊。”向一航很爽快，“但我淮哥從來不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啊我先說着，比如……”

“不是不是，沒這意思，就單純想跟校草做個朋友！”前桌連連擺手，力證清白：“我們沒想着要作弊的。”

“說啥呢？想想淮期也不可能作弊啊。”向一航震驚，“我說别想用淮哥校草光環撩妹……欸等等，你剛說淮期是校草？！”

向一航震驚加倍，看着淮期：“小淮同志你出息了？什麼時候就成校草了？”

随及一臉警覺地湊上去小聲說：“我說你中午跑去找程遇幹嘛呢，是不是拍人家生病憔悴醜照了？小淮同志啊，雖然我很想讓你當這個校草，但是咱不能也這麼不厚道啊！”

淮期：“……”

别問，問就是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