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說的對”,陸塔塔擡頭看向季寒江,笑容很是飽滿。
她笑起來很迷人。眼有桃花,很是勾人。
但他内心的想法卻是:沒想到痛定思痛後,她竟會變成這樣!
于是他皺着眉頭,看她,“你别這樣笑了,太假了”。
然後她收斂了笑容,“那你出去吧!”,她低頭打開一份文件。
“你為什麼這樣?”,他難以理解。
“不是你叫我要面臨新的人生嗎?叫我要學會運動,要學會改變......”。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我的話了?”。
“你說錯了。我是一直都很聽從我内心的話--隻不過你的勸誡剛好和我的重複”。
“所以,你是說你要變得虛僞?”。
“如果它能讓我生活得更好的話,為什麼不呢?”。
“你......”,季寒江一下滞住,不知該用什麼話反駁。
“而且”,陸塔塔起身走向他,“是誰允許你定義我的改變就是虛僞的?你是神嗎?”。
站在他身旁,她瞥了一眼他,然後向外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就算你是神,我也不是你的臣民”。
陸塔塔曾經曆過對親情的湮滅。
印象很深的有很多,但她實在不理解的占少數。
就比如她母親從大都市回農村來取錢,輾轉托了在那醫院工作的小姑子去給年幼的弟弟買份飯,卻是連去一下的都沒有,讓他餓了一天又一夜……
而她和她叔叔的情分,從他偷偷拿掉去世爺爺的古書時,就已經斷了……因為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癡長了那麼多歲,且還是個為人師表的,竟然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不過這世界上她不理解的事太多了,而且以後也會更多,所以她也隻是學會了接受而已。
或許正是如此,其他人都覺得陸塔塔她很是反骨,也很是淡薄。
不過季寒江倒不這麼覺得。因為即使他曾說過反駁她關于親情時誤解的話,她氣的半死。
眉目閉了半晌,在透明桌子下的手都顫抖了起來,卻還隻說了一句,“你走吧,我現在看不了你——我怕我會忍不住要揍你——反正我誰也不怕……”。
季寒江不相信。
他當然不相信的——因為他覺得陸塔塔還是有敬畏的——那次他在冰淇淋店拿着冰淇淋出來的時候,路上有迎神的轎緩緩行過,然後他就看着她本來插在口袋的手,然後猶豫了下背在身後,最後又交疊放在身前。
他不曾覺得那節木頭裡有什麼,卻沒想到,其實她也覺得沒有什麼。
“不是,我隻是給予那些人的信仰以尊重而已。事實上,在對于不會在我生命留下深刻印記的人或物上,前意識裡,我都能保留最基本以上的禮儀和熱忱……”,她說。
季寒江回憶起那天她說完那些話以後,還蓦地頓了下,自顧自地說了一句,“你怎麼辦?碰上我這樣的女人?”。
他愣了一下,來不及作聲時她笑了——大概也沒真想聽過他的回答,“不過我碰上你的确挺幸運的”,她垂下了視線——“即使沒感受到愛情,但我感受到了親情……”。
但現在她收回那句話——哪有親人會這麼兇殘地對自己的?在床上任她怎麼說不要都不行,在床下怎麼想要她想要的東西都不許!
誠然,她是對他感到過抱歉。
因為那個孩子,的确是因為她的固執,才會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失落的。但她也忍受了他對這件事延伸的各種态度了不是嗎——隻不過那絕不是可以一輩子忍受那麼長久的事。
就像她母親,在她小時候偷拿過姐姐的發夾那樣,曾用針狠狠地紮了她的手過——所以至今的陸塔塔可以很自豪地活着——因為從那次被紮過手後,她就再沒有一次過像那樣因為某些“不可抗拒”原因而想要占為己有的想法了。
所以說,雖然心裡也有些覺得抱歉,但陸塔塔還是決定狠狠地給季寒江來一下,即使說不定會失去他也說不定……但她毫不在意了。
小劇場
季寒江:早知道連你這麼冷淡的人都能迷倒的話,這破胡子早該刮了!
陸塔塔:所以你以前沒胡子的時候,談過多少個熱情的女朋友啦?
季寒江:額(⊙o⊙)…
争吵源之三觀不合篇:
季寒江:有大胡子的一般都是搞藝術的,聽上去放蕩不羁--我留胡子就是為了避免别人追求我......結果你竟然是因為我“長得不好”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
陸塔塔:并不完全是這樣的。
季寒江:不是什麼啊,我有胡子的時候你就對我“指手畫腳”,我沒了胡子你就對我恭恭敬敬......所以你是想我真的長得不好,你才肯一輩子對我随便?
陸塔塔:不是的。我那樣并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是你多想了。
季寒江:那你說,為什麼你會這樣?你别說以前我有胡子的時候,你沒無視過我,沒把我放在心上......真的就因為我長得不盡如人意?
陸塔塔:不是,但别人也是這樣對我的......那是種很自然的忽略,我能理解。我就從沒抱怨過别人的目光不能追随着我,所以你也别說了。
季寒江:難不成你還以為這是一種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