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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晉拂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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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着。

每一秒都活着,每一秒都死去。

每一秒都死去,每一秒都重生。

我倒下。

每一秒都崩塌,每一秒都永恒。

每一秒都永恒,每一秒都幻滅。

痛并真切地感受着,每顆星辰穿過我身體的瞬間。

而它們終将彙向天空,告訴我真理的方向。

晉拂曉坐在辦公椅上看了一天的雲,最終還是決定辭去工作。

那是一股突然湧起的,非常強烈的沖動,以他平時的理性來說是可以克制的。隻是不知是否是那雲變的天空太過耀眼,讓他意識渙散。他的手蜷了又松,松了又緊,卻在朦胧中有一個清晰的意識,那就是:如果這次他還是無動于衷的話,那麼就真的會掉進深淵,萬劫不複了。

人這一生隻有一次。所以要麼讓我的延續得到最好的,不然就不延續--晉拂曉的母親就是這樣想的。因為她不想讓她的孩子,哪怕一次,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我會活在這樣的地方?

晉拂曉的母親很遲才生下他。

按照原本他母親的想法的話,晉拂曉是根本不會出生的,因為她是個不婚主義的女性。隻不過後來她想成為一個女人、母親生下了他,之前的那個女孩才消失了......

當然,她們的名字都一樣,都叫“那個女人”沒錯。可是他卻依稀羨慕起他母親那個前面身體的主人,因為即使媽媽有以前那個人的記憶,也會給他說以前的生活,但是她卻一點也不像她了,變化很大。

總而言之,晉拂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即使他清楚的知道,也感受到了,他的母親是個好女人、好母親,可是他的生命裡卻似乎天生就有悲涼的存在,使他不由自主地沉默起來。

那或許是因為他偶然幾次見到獨自哭泣的母親,和了解到以前的那個她的緣故吧!晉拂曉不禁這樣想着,懷裡揣着剛簽好的離職信,走出了他從剛走上社會就待到現在的地方。

堪堪地站在斑馬線邊緣上的一角,沐浴着冬日的陽光傾灑。馬路對面是以青草綠樹為色的孩子,臉上洋溢着青春年少的歡笑,街道的風吹過,搖曳起地上斑駁的樹影,一閃一動。

晉拂曉隻目視前方了幾瞬,然後就不由地把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了,投到了遠處河岸風動的樹擺流水上。

“我在嫉妒他們”。

晉拂曉轉過頭的瞬間在心裡是這樣想的,神情淡漠。心髒的地方仿佛有一瞬間的悲傷劃過,又似乎随着血液的流動而消失無蹤。所以他隻是靜靜地看着,那風。

思緒像斷了線般,短暫的放空。等到晉拂曉重新收回思緒的時候,是對面那些孩子們從自己身邊熙熙攘攘走過的瞬間。

他反應過來,剛擡腳要跨進那斑馬線,擡眼就看見那行人禁止的紅燈已經亮起了。擡起的腿不禁急收了一下,身體搖晃,晉拂曉隻得站在原地。

不得不說,晉拂曉的母親将他教育得很好。因為就連簡單的拿筷子,她也教他的是最正确、最省力可以夾起最多食物的夾法,所以毫無疑問,闖紅燈這件事,除非事出意外,否則他不會做的。即使他心裡也并不把這當作一種美德,但也還是不會去破壞它。

晉拂曉靜靜地站着,仿佛宇宙星辰都在他周圍,抑或是他的周圍全都是荒野漫城,亘遠叢生。他在等下一次的綠燈。

“嗨!拂曉?”。

一個人從背後的位置拍了晉拂曉的肩膀一下,力道還有些重。

晉拂曉吓了一跳,但也隻是瞳孔瞬間放大了一下,身體僵硬了一瞬而已。然後如描畫般長的眉眼朝那轉到他身前的人看了過去。

“真的是你啊!晉拂曉,我好久沒見你了,你去哪裡了?”,那人很是激動地,似乎就要抱将上來。

晉拂曉認出來了。原來那人是他大學時隔壁寝舍的同系,跟自己是見面會打招呼的關系。

誠然,晉拂曉不是個很喜歡自來熟的人,但他還是能很好的處理這類情況。

“是你呀,蘇熙文。好久不見”。

晉拂曉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退後了一步。

“這些年你去哪裡了?後來都沒你的消息......”。

蘇熙文也笑了,正想再問的時候,旁邊一個人拉了他一下。

“歸隊了。江隊要我們回去報備下才能下班”。

蘇熙文應了那人一聲,然後轉過頭來看着晉拂曉,滿臉商量,“那個,拂曉啊,我回去警局一下就可以下班了,我們吃個晚飯吧!就......啊,你跟我回去一下,坐我的車好了,我隻要回去簽個字就可以了”。

似乎是怕晉拂曉拒絕,他三言變卦,最後竟拉着晉拂曉要去他們便衣巡邏的車上。

晉拂曉自然是拒絕的。他收回一隻手,指了下那綠了的行人指示燈,“不是,我還......”。

他當然不想去--這怎麼說,有很多因素,不過最主要的一個因素是因為他不喜歡這種突如其來、随意的邀約。他向來著重于約定好的安排。

幾番拉扯。最終,是蘇熙文的那句“反正我看你沒什麼事不是嗎?”打動了晉拂曉。

他一頓,心神不由蕩漾了一下:是啊,不像那群學生一樣--去有所往,歸有所處。他什麼也沒有啊!

就是這麼一頓,等晉拂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已經在蘇熙文的車上了。

“你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汽車行駛在川流不斷的高架橋上,想了又想,蘇熙文終于忍不住打破了車内的空寂。

“嗯?”,蘇熙文忍不住側眸了一下,因為等不到答案的後果。

這時,始終隻是看着車外車水馬龍的晉拂曉終于回過頭來,卻是慵懶。

“還行......你呢?”。

可能天生就是對優雅天成的人寬容吧!蘇熙文甘願撿晉拂曉的“臭臉”,于是他誇張地回了一句,“哼哼!你都不知道我在工作的地方多受歡迎,那裡面的小女生全都很仰慕我--得虧我潔身自好,否則......”。

許是連它也看不下去了似的,一陣電話鈴聲的響起,打斷了蘇熙文的侃侃而談。

蘇熙文接了起來,不由地皺眉了。

“什麼?......好,我馬上到”。

“抱歉啊”,蘇熙文挂了電話這樣對晉拂曉道了一句,“剛剛接到報警電話,說是石原那裡發現一具屍體,市局出警的時間有一定限制,所以中心讓我先過去維持現場的秩序”。

蘇熙文如此解釋道,卻是沒等晉拂曉的回答,然後急速調轉車頭,順着高架橋的一邊下去了。

晉拂曉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疾馳的塵飛速行駛而過,卷起陣陣塵土飛揚。窗外飛逝而去的濃綠樹陰夾着慘淡昏色的朦胧,震蕩得車内的颠簸上下,擾得晉拂曉的視線很煩。

很快的一個轉角,漸漸進入他們視線的,是一幢破敗的紅瓦三層建築。經風歲月的雨水在斑駁的牆上留下黑灰色的痕迹,如同暗夜的野獸一般張開血盆大口,注視着你,渾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建築裡的雜草叢生,藤蔓滿壁。殘垣到處碎了一地。而大門外、栅欄内曾經的花園長滿了各種褐黃濃綠的野草,滿滿當當地塞滿了整個地盤,都從栅欄裡擠了出來。

這種深林裡臨近村莊的幽深居所,如果不是為了養老,沒人會來這種地方。更别提這幢建築已廢棄多年,還有人能發現這裡,而且還是有那麼多人圍觀,實屬難得的“盛況”了。

汽車穩穩地在那破敗别墅門前停了下來。

“你就别下來了,在車上等我吧!”,蘇熙文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對晉拂曉這樣說了一句。

晉拂曉點了點頭。涉及工作上的事,他的确也不能做些什麼。

甫一打開車門,蘇熙文就聞到空氣中陣陣劇烈的腐臭味道。是腐敗屍體的味道。

栅欄門外圍着粗布藍衫的獵奇村民,叽叽喳喳,好不熱鬧。

頓了頓,蘇熙文朝那破爛大門處走了過去。他走到門處,剛拿出警官證,還沒說話,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就迎了上來,

“哎呦,我說警察同志,你咋個這麼慢來噢!老漢我都急死了,你看這群龜孫娘娘,非要進去看個新鮮,再不來,就攔不住咯......”。

老漢急憤憤地指着那群村民中在前頭些,不斷往裡探的年輕小夥,那些他找來維持秩序的人的确快頂不住了。

“您是?”,蘇熙文邊走邊問了一句。

“哎呦,老漢我嘛,我就是這個、下面那個村的村長嘛!”,操着一口方言普通話的村長,黝黑的手值了一下綠樹雲霧中那看不清哪裡的“下面”。

蘇熙文隻順着那方向瞥了一眼,然後疾步走向那快錯亂的人群中去。

“都給我讓開”,他吼了一句。

誠然,蘇熙文雖然名字文雅,但他的外形很适合當警察。這點從他那高大的身材,和嚴肅時那冷冽的面孔就可略見一斑,即使連行事不一般的地痞流氓,平時見了他也不禁會想回避。

是以他這一吼,喧鬧的人群頓時一寂,不由地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蘇熙文昂首闊步地走了過去,身上帶着農家人那股無法忽視的知識與力量結合的強者光芒,一看就不同非凡。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他,等着看他的身影沒入黑暗,然後為所有的人帶來光明......

???

結果蘇熙文大跨步跨過斑駁生鏽的栅欄門,走到廢棄建築門前的時候,他轉了個身。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所有人都心口一提--然後,他就定定地站在那裡不動了!

敢情他這是來當門神了?!

懷疑也有,鄙視也有,人群裡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隻不過饒是如此,也沒人敢再嘗試想要跨越他那道防線,進入到那滿是腐臭熏天的房子裡去。

這其實也不是蘇熙文想推脫責任。實在是他們警隊的規矩:隻要是隻有陳屍的案件,第一進入者為第一負責人。如果他現在進入現場的話,那麼作為第一人,理應由他來負責這次的案件的。

隻不過他如果現在進去的話,就意味着待會隻能讓晉拂曉一個人先走了--而這也是他最不想見到的。所以他隻想在這裡先等着其他人來,畢竟他也什麼工具都沒有。

這般想着,蘇熙文的視線不禁越過人群,看向那正好好待在車上閉目的晉拂曉。

“他的臉可真好看呀!”,蘇熙文的内心不禁有個這樣的聲音,然後眉眼稍稍彎了起來。

因為隻要就這樣看着,似乎連那因陰雲和晚霞交織而漸黑漸冷的恐怖殷紅天空也可以忽略--因為他,就是一束光芒。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沒過多久,天色已經幾乎完全變黑了。

幾輛呼嘯而至警車的聲音驚動了晉拂曉。他從淺眠中醒來,身體坐直了起來。

勉強還能辨物的瞬間,晉拂曉朝蘇熙文那看去,然後擡頭望了下天色。

隐約間,似乎風動了一下。

晉拂曉剛開始還沒怎麼注意。但再一想有什麼不對勁似的,又擡起了眼,這才看到了那三層建築的陽台頂上,花朵顫顫巍巍地擺動--而四周寂靜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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