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為珮沉默半晌,真誠地笑了一下,笑容一閃即逝,然後回答。
林為珮:很痛。但我可以忍受。
兩人沉默,一室寂靜。
(三)
徐來:你為什麼要向法院申請不追究他的挾持罪?以你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他會被輕判多少年......
林為珮:法律是正義的象征。他有悔改的意願,那我也應當給予諒解的機會......
徐來:法律應該是正義的手段!你這樣做根本不公平,他根本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林為珮:有什麼不公平的?我算的隻是我的那一份罪過,并沒有妨礙其他人的。在其他人那裡,法律是正義的手段,他們要算賬就算賬,那跟我沒關系。因為現在在我這裡,法律是正義的象征,他悔改了,我給予諒解,這很公平。
徐來:他悔改個......他哪裡見鬼的就悔改了?
林為珮:他問了我痛不痛。
徐來:什麼?
林為珮:因為他問了我痛不痛。人是一種情感會與其他事物聯系的動物。我以前住在車站旁邊,每次看見家鄉的車都會盯着它走遠,心也随着走遠......我也從不會在腿腳不便的人面前奔跑--雖然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的确,我很容易被很多細膩的東西觸動,我的确是因為他那句你痛不痛所以不決定追究的,但那時因為隻有他,還知道問我痛不痛......雖然他做錯了,但這就夠了。
徐來:可是......
林為珮:對我來說,真正重要的并不是事後你們幫我追究公不公平、懲不懲罰的問題,因為就算沒人幫我讨回公道,如果我足夠憤怒,我自己也能讨回公道。
(四)
傅立葉: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林為珮沒有回答,隻是問。
林為珮:你身上的煙味很重,抽什麼牌子的煙?
傅立葉:我......八音。
林為珮笑了一下,又恢複面無表情。
林為珮:我也不記得從哪一天開始,我一出門的時候,就總能在我的門口發現很多煙頭。
傅立葉聽後怔愣了一會,然後低頭,不語。
林為珮:看來是我多嘴了,告辭。
林為珮微颔首欠身,轉身離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