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赫塔又重複了一遍。
費米子頓了一下,然後回答,“我做過很多工作的,不記得了”,然後她繼續往前走去。
“你做過社區義工不是嗎?”,宋赫塔說的這一句釘住了她。
費米子轉身看他,“你想說什麼?”。
“我是宋赫塔”。
“我知道”。
“我是那個宋赫塔--被你從鐵籠下救出的宋赫塔”。
費米子安靜了一會,然後笑了,“是,你長大了啊!你是來感謝我的嗎?嗯......那就給我買個大蛋糕吧!我自己一直不舍得買,謝謝!”。
“我不是為了這個而來的”,他說。
“那你為了什麼?”。
“我喜歡你”,他如此說道。
三
費米子并不相信。
“你這并不是喜歡,隻是移情”,她拒絕了他無數次。
可他并不相信,“那你先和我在一起一段時間,如果不是,我自然會離開你”。
費米子歎了口氣,“這又是何必,你完全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情感,而且加上我的--我最讨厭别人浪費我的時間”。
“可你現在不答應,我也還是會不斷糾纏”。
“你難道是覺得在一起一段時間,然後就能真的在一起了嗎?不會的。我最不喜歡别人不尊重我的意願,就光這一點,你就已經被我排除在外了”。
宋赫塔輕輕扶住她的臉,“以前是你扶着我的臉,把我帶出地獄,然後跟我說--我隻能跟你到這兒了,接下去的路,你自己走--可我不想自己走,我想和你一起走,這難道不行嗎,有什麼不行的?”。
費米子掙脫開來,歎了口氣,“你以前太小了,雖然那時年齡不小,但你太像小孩子,所以才會讓你誤會吧?我做錯了,但是......”。
“但是我一直記着你”。
“你記得我有什麼用?”,費米子低頭,良久,冷笑一聲,擡起頭來,“你以為我善良對吧?其實你錯了,我不是有善心,那隻有占據一半而已,其實我隻是施舍......被家暴過的孩子大都特别孝順,情商也高,很有眼力見,雖然内向,但其實怯弱、軟弱、仇視人類、虛僞--而那些都是我,我雖然現在是個正常人,而且也絕對不會去做觸犯法律、道德的事情,甚至必要的時候還會犧牲我自己,可那不是我,那隻是暴打給我的生理記憶而已,不是我自己認同的東西,我讨厭這樣,可它就是印在我的生命、骨血當中,好像我天生就該這樣......”。
“有一半就夠了......”,宋赫塔讷言。
費米子直接打斷了他,“你太愚蠢了,我不會真的喜歡你的。就算我喜歡你的一瞬間是真的,可我很容易又會不喜歡你了。就像我最喜歡聽歌,隻有這點不變而已,但我喜歡的歌一直會變,就算我特别喜歡一這首歌,或許我會有時回味,但也會有平緩的時候,而那時候我會喜歡别的歌,因為我不會停止聽歌的--就像我的情感總要有去處,歸于工作、親情、友情,而細分下來也是如此,所以我就這樣,不專注地愛着所有人就行了,這也是為什麼那時候我會做義工,幫助被家暴的人那樣,我隻是為了我的責任心,不是為了你--那是換了任何人都可以的。而我不會那樣選擇開始的,因為要結束很難,來來去去的我也很累,所以說就這樣吧!這樣會活到老就完了,那時候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