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不明白,自己好像沒做過什麼體力勞動,怎麼就肌肉拉傷了呢?還辣麼嚴重!
他扶着腰,眼角閃着淚花,邊吭哧吭哧爬起來。
舉目看去,一個人影沒有。
加濕器在“呲呲”地張牙舞爪,蒸騰的霧氣向上散去,像個老頭子在吞雲吐霧。
整個房間彌漫着一股濕漉黏着的味道,有些膩人。
張改改有些蒙。
他昨天不是還在超市門口凍得像個傻子,怎麼現在居然會在賓館裡躺着,床上還一片淩亂。
隻是陡然想到了什麼,他拉開被子往下一看,手再摸到身後,瞬間臉色鐵青。
【系統,這怎麼回事!】
張改改頭上頂了個火雞,已經火冒十丈了。
【叮!嗯.......額........哎呀......信号有......點......不好】
【你再給我嗯嗯啊啊,就可以立馬去死了】
張改改氣急反笑,放在枕頭上的手直把那枕巾攥出一個喪心病狂的角度。
某瑟瑟發抖的系統:【不是這樣的主人,昨天偶問你要不要使用好感素的時候,您說要的........好感素用在誰身上就會增加誰對您的好感,偶是想說有人看你可憐,能把您帶回家取暖就好,沒想到......沒想到那個好感素太多了......】
【不想死就給我麻溜地滾出來,不把你打出翔我就不姓張】
張改改滿床揮拳,可惜老腰不夠給力,才動了一下,就癱在床上像條撲街的死狗。
他還要繼續,沒想到剛扭了一下,身/後就流出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滴滴答答地順着腿/根流了出來。
他伸出的手指隻顫抖了一秒,然後握拳,整個人都在咆哮。
“啊啊啊啊啊!是誰!!!”
在他還沒讨到老婆的時候就把他/操/了。
【啊,主人你冷靜你冷靜你冷靜!這不是你的身體!隻要我們完成了他的願望,要這殘花敗柳幹嘛........額,不是,我是說,我是說........我什麼都沒說】
某殘花敗柳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闆。
任那濕潤的空氣一層層地霧過他那斑斑紅痕的赤/裸身體,目光渙散,活像小說裡慘遭蹂/躏抛棄的破/布娃娃。
【主人?主人?還在嗎?快回答我.......你别吓我】
系統君戰戰兢兢。
天了個神,這要是被主系統知道了,它絕逼得回去回爐重造了。
一想到那火燒的“快落”,它就不禁嘤嘤哭泣。
【主人我錯了,我怕你昨晚上直接凍死了,我們的任務完不成,所以才那樣做的......嘤嘤嘤......主人對不起......】
【算了吧!别磨磨唧唧的了,扶我起來】
張改改認命了,既然不是死就是被/操,那他還是選擇被/操的好,起碼還活着。
【嗯?扶您起來幹嘛?】
張改改咬牙切齒。
【扶我起來,我還能工作!】
系統君:【嗚嗚,都怪我沒用,把你搞得這麼慘了,還要你去工作......你做錯了什麼啊啊啊啊啊】
【我靠你,嚎喪就嚎喪,能不能别嚎得特麼像是你對我始亂終棄的啊】
張改改幾近崩潰。
【嗝......好......嗝嗝】
磕磕巴巴的系統扶着接近廢人的張改改起床,然後在雞飛狗跳的慘叫聲中給他穿好了衣服。
出了賓館門口的張改改勉強站定,裹緊了身上的衣服,牙齒卻還是在上下打架。
他兩股戰戰,實在是走不回去,隻好狠心打了個車。
狂風呼嘯,街邊像是被突擊隊掃蕩了似的蕭條,配上路旁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大男孩,好不凄慘。
張改改剛坐上車的時候,還沒碰到椅子,下邊就鑽心的疼。
也不知道昨晚操/弄得多狠,反正現在就疼得要命,眼淚都要掉不掉的。
好容易坐好後,報了個地址,張改改就打開手機,要給小老闆打電話請假。
現在都傍晚了,看他這身體狀況,晚上是沒辦法去了。
培訓機構的上班時間和正常上下班是反着來的,這也是為什麼之前他還想着要去上班的原因。
畢竟,雖然他的工資一天才六十多,但請一天假扣的卻是兩百啊!
手機裡的未接電話有有二十個,張改改看了就頭暈。
是了,他忘記了。
這個小老闆怕人白天在外面做兼職,勒令白天也是要過去坐班的,這都傍晚了,難怪會連環奪命call。
隻是,都傍晚了啊!難道那個人做到了早上?
嗯,體力不錯。
張改改皺起眉頭,不由地閃過這思緒。
然後,他旋即扇了自己一巴掌。
真是的,好死不死,想這個作什麼,沒砍/死那個人就不錯了,還特麼體力不錯?可害死他了!
回過神來的張改改,看到滿臉目瞪口呆的司機,不禁老臉一紅,隻好尴尬地笑笑,然後翻出小老闆的電話打了過去。
“老闆您好.......不是,我沒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身體不舒服......我沒跟您擡杠.......”
短短的五十秒内,張改改就确認了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小老闆果真更年期到了。
得了吧,他也插不上嘴,隻好聽着。
小老闆那獨特的嗓音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倒是這邊,張改改被手機“叮”的一聲給打斷了,他把手機稍微拿開了些,才發現有人往他卡裡轉了三萬塊錢,然後緊接着跳出的下一條短信就是,“過夜費”。
張改改被那三個字刺紅了眼,二話沒說挂了電話就打了過去。
出乎意料地,電話很快就接起來了。
那速度快得張改改有瞬間怔忪,反應過來後,就把小老闆剛剛噼裡啪啦的一大串丢了過去,那身後被耕耘的痛,絲毫沒影響到他唇舌上的發揮。
“喂!喂......”
電話被挂了,張改改簡直氣急敗壞。
沒想到再打過去的時候,手機已經變成空号了。
張改改一臉卧槽,“......”,明明他上一秒才打通的說。
隻是沒等他多想,又開始連環奪命call的小老闆上線了。
這次張改改接通後,小老闆沒給他發揮的餘地。
直接一句“你被開除了”,就挂斷了電話,活像個抛家棄子的負心漢。
按照張改改的性格,鐵定要打過去放個嘴炮再說的,隻是一陣疲憊湧了上來,他握電話的手就垂了下來。
感到一陣無以言喻的悲傷,似乎既有原主那與生俱來的孤獨荒涼,也有他離開家到這陌生地域的無措。
他覺得他像是一顆草芥,飄零在黑暗的星空下,随着冰冷的溪流流浪,最後卻被卡在暗無天日的岩石之下,無法掙脫。
夜幕暗了下來,如一張幕布,将所有人都遮蓋起來,好讓心中的陰暗發酵,讓純粹的靈魂染上不一樣的色彩。
就在張改改低下頭的一瞬間,一個身形高挑挺拔的男子從賣場走了出來。
他微側着頭,嘴角叼着煙。
一頭微卷的頭發下,明亮深邃的眼眸像是夜空中的奔馳的獵豹,銳利而又危險。
樹欲靜而風不止。
街口的風帶着殺氣而來,道路兩旁的樹都瑟瑟發抖。
男人西裝外面穿着一件大衣,渾身冷冽得和那風不相上下。
圍巾隻軟軟地趴在男人的脖子上,不敢靠得太近,怕死無葬身之地。
時間空走。
待綠燈亮了幾許,一輛轎車開了過來。
而就在男人偏頭上車的那一瞬間,他沒看到,那幾小時前曾和他發生過這世界上最親密關系的人,正和他擦身而過,還即将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