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腦袋的主人誕生在二十多年前,就在那個視頻女主角的肚皮裡面。
沸沸揚揚的視頻風波過後,兩個主角正如鐘桂珑所說的“破鍋配破蓋”般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對怨偶。
官以晴的父親被撸了官職,送進監獄,而官以晴和鐘蓮利因涉嫌經濟犯罪也被捕入獄。
而我們在監獄出生的主人公官京墨,在被自殺了的爺爺“賞賜”了這個極富文學氣質的名字後,便被送到了返回鄉下居住的奶奶身邊養着。
遭此“橫禍”的老婦人自然不可能對這個令她“家破人亡”、又是放□□人在監獄産下的“預定”罪犯有好臉色。
幾乎是有口飯想起來就喂,沒想起來不管地當養了條狗--這還是因為他身上有自己兒子一半的血液,名字還是自己丈夫取的緣故,否則的話,肯定連是死是活都不管的。
原本官京墨也以為,這就是他所能經曆的最慘人生了,卻沒想到,也不過是細枝末節。
官以晴回來了,帶着已和當初完全兩個模樣的鐘蓮利回到了這個小小的山村。
然後官京墨就發現,他所謂的爸爸完全就是一個惡魔。
他不小心把門碰出了聲響會被打,用力開關電燈也會招來辱罵,即使他什麼也沒做,隻要那個人不開心他也會被踹,而且還是被按到牆角無處逃脫的那種踩踹.......
他的媽媽有時也會上來救他,隻可惜有一次在被柴刀砍到以後,也同他奶奶一樣改嫁了,而且是徹徹底底地失去了音訊。
不過那也倒沒什麼,畢竟他官京墨隻是個從小無人親近,六七歲才會講話,又逆來順受的可憐蟲罷了。
隻是他沒想到,原來無論他做什麼,都隻是為了他悲劇的人生鋪襯底色而已。
人生有很多個時期。大多數人的幼兒時期飽受寵愛,是家裡為所欲為又神采飛揚的小王子和小公主--人生的性格也深受影響,這點即使在土一點的鄉村也毫不例外。
剛開始的官京墨飽受同伴的嘲笑,也無人搭理,因為他們畏懼他身上的監獄“光環”--那在淳樸的鄉村裡是一種病态的威懾。
但當後來他們發現,就算他們什麼也不做,官京墨也會被自己的爸爸打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一種懵懂的權勢湧現其中。
不知道是誰先開頭的,一個人丢了一包吃剩的梅子給他,騙他是好吃的吞下。
然而就在官京墨狼吞虎咽的時候,那個人就噓聲了一句,“這包梅子一塊錢,明天帶來還我”
以為被接納的官京墨頓時驚呆了,因為他知道那所謂的錢對他的爸爸來說多麼重要,即使是一分一毫,他也别想拿到--除非斷手斷腳。
官京墨拿不出錢,而那也成為了他們捉弄他的借口。
無論是在牆垣,樹蔭,還是在草地等那些無人的角落,他們會掐他的脖子,燙他的耳朵,甚至用繩子綁緊他的器官不讓他尿出來........就因為他拿不出那已經翻滾了無數利息的巨額“欠款”。
于是他開始逃學。
剛開始他流浪到村口--那還是一個不小的村子,每當有路過的車時,他就像一顆炮彈一樣竄出去磕頭,像那些不要臉的老人一樣,然後拿着錢去買碗飯吃。
那時候的人心還沒那麼壞,那些老頭也讓他窩了下來--誰叫他雖然口吃木讷,可勝在那生就的樣貌氣質絕佳,有這麼一個如此尊貴外形的人奴顔卑膝地當仆人伺候,便是再不好的命運仿佛都輕松了幾分。
這時的官京墨還沒對人性的惡有更高深的認識,畢竟他遭受的也隻是單純到極緻的暴力。
但當負責任的村支書把他抓回去上課、他扒着門欄死不進去的時候,等到校長都來了,那個最開始作惡的人卻居然先哭了出來,而且哭得那麼可憐,邊哭訴淚流着,好像變成他才是那個最罪無可恕的人........
而就是在那個時候,官京墨的心裡才生出了一股無法控制的反抗的心理,像是整個胸腔都要爆炸開來--如果說他的出生是種生來就要承受的罪過,可這件事明明不是他的錯,為什麼卻要他來承擔?
可即使盛怒之下,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狡辯”不會有任何意義,在這個排外的村鎮,有他一條命活着就不錯了,他又能奢求什麼呢?所以他什麼話也沒說地,隻拖着爛成破布條的長褲朝他的座位走去。
而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一個未來臭名昭彰的惡魔就在這走動的一瞬間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