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相約冰場
紀垣的約的時間還算友好。
下午兩點。
正是周末休閑的好時光。
約的冰場也在她附近的商場裡。
人流不多,卻也安全。
是以杜沐雨的心情還算不錯,在冰場門口等到紀垣的時候還跟他點了下頭緻意。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紀垣跑過來的時候還有些喘。
“沒關系”,杜沐雨回了一句,便要轉身朝冰場裡進去。
“等等”,紀垣伸手攔了一下,頗有些不好意思,“我剛剛才處理完所有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吃飯,肚子餓得慌……”
“可以陪我吃一點東西嗎?”
這話甚是妥帖,以至于杜沐雨都不好意思拒絕。
但她向來不在外面吃飯,隻好婉拒。
“那我在這等你”
“這不好吧!”
紀垣沉吟,但見她一副立地生根的固執模樣,便笑了一下。
“那你先去那坐一下”,他視線朝不遠處的等待區揚了下,“我買過來吃”
這話也不好讓人反駁,是以杜沐雨想了想,便順從地點了點頭過去坐下了。
周遭的嬉戲玩鬧略有些像剪影,隻在面前閃過,卻像是經曆他人的劇幕。
紀垣端着一個托盤回來了。
雖然杜沐雨說不吃,但紀垣還是為她帶了一份西柚茶和檸檬餅幹。
杜沐雨瞟了他一眼,沒有動作。
“你不是上場之前都要吃這些的嗎?”
紀垣将那杯茶和餅幹遞到杜沐雨的前面,然後再從托盤裡将另一份飲料和壽司放到自己面前,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似乎很是不解。
杜沐雨的眼神閃了一下,目光側向一邊。
“我以前比賽才會這樣,現在又不是比賽……”
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說也不太妥當,她補一了句。
“待會要運動,你也不能吃很多”
“哦,好吧”
許是真的餓了,紀垣這下倒應得幹脆。
也不糾結那個問題,隻低頭吃了起來。
他吃的很安靜,周圍卻吵鬧了起來。
一支剛訓練完的小朋友從冰場裡出來,叽叽喳喳。
杜沐雨忍不住瞧了過去。
“你喜歡小孩?”
紀垣邊放進一絲面包邊看她。
他撕面包的指節幹淨柔雅,徒手吃東西的這個舉動卻一點都看不出粗魯。
杜沐雨卻沒眼欣賞。
“不”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他們?”
紀垣好懸沒講出那句“不看我”來,顯得那疑問正常許多。
杜沐雨猶豫了一下。
“我曾經當過老師--職業習慣而已”
“嗯”,紀垣點了點頭,又産生了一個新的疑問。
“那你還做過什麼工作啊?”
杜沐雨隻皺了下眉頭,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還是快吃吧!嘴都忙不過來了”
紀垣聞言加快速度吃完了手裡的小面包,隻是在杜沐雨快起身的時候又攔了她一下。
“我們休息一下可以嗎?等我再恢複下體力”
他笑得很是純粹,引得杜沐雨也不由信服坐下。
的确,飯後是要休息下才能運動的。
是以她忍住了心中的不耐。
不過坐下歸坐下,很明顯紀垣并不是一個内向的人。
得到“準可”的訊息後,他便興緻勃勃地開口了。
“杜.......額,你有想過生小孩嗎?”
杜沐雨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是費解,眉頭緊皺。
“你想知道什麼?”
“我隻是想說,不知道杜小姐的孩子以後是否也能繼承你的天賦,在運動上面大放異彩”,紀垣認真地解釋了一句。
杜沐雨沉默了很久,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她看向紀垣,很認真地看他。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自己覺得和我很熟,很了解我。但對于我來說,你是一個陌生人。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個企業家,還做了很多慈善,我根本不會和你坐在這裡。但你現在這樣會讓我覺得輕浮,而且很......不舒服”
聞言,紀垣尴尬了一下,勉強勾勒出一個笑容,卻是沒有再說話了。
此方的寂靜并沒有延續很久。
不多時兩個年輕的少女就坐到了他們後面。
身着清涼的她們顯然精力十足,停下來也隻不過為了歇腳而已。
“哎對了,你有沒聽曼曼說,她說她男朋友再不娶她的話,她就“去父留子”了”,一個短頭發女生邊嚼珍珠邊呼噜。
“那有什麼奇怪的”,另一個紮馬尾的女生就立刻反駁了那震驚。
“曼曼家那麼有錢,自身條件那麼好,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看上這種“鳳凰男”,現在她要是可以下定決心的話,那她爸媽得開心死”
短頭發卻唏噓,“不過啊,我聽說--你别跟曼曼說是我說的啊,聽說那些女生還是希望她跟那個男生在一起的。畢竟她家庭好,相貌好,工作好,老公要是再好的話就沒天理了,所以那幾個女生想說勸她為了孩子有個爸爸,還是和他結婚的好--畢竟孩子沒有爸爸的話,的确會變成一個奇怪的人,就算給再多愛也是.......”
短頭發女生還沒說完,還沒等馬尾女生驚歎,卻是杜沐雨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紀垣趕忙也站了起來,發現她是朝冰場裡走後才放下心來連忙跟上。
他心裡正疑惑,想說為什麼聽八卦的時候卻突然走了。
隻是腦海中突然想起剛剛那個女生最後那句--“畢竟孩子沒有爸爸的話,的确會變成一個奇怪的人,就算給再多愛也是.......”
杜沐雨--也就是以前的杜成風也是沒有爸爸的,從小就是!
甚感慌亂之下,紀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開口了。
“你想這樣嗎?”,他笑着開口,緊跟了上去。
“什麼?”,杜沐雨的面色實在不善,隻皺着眉頭看他。
“額,我是說“去父留子”啊”,紀垣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甚至還閃着眼睛神采奕奕地自薦,“和我”
杜沐雨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竟會出落到這種地步!
她為了擺脫麻煩,答應來教他一場花滑。
本以為事情應該能輕而易舉解決的,卻沒想到碰上了更大的麻煩。
她憋着一股氣要罵人了。
紀垣卻狡黠一笑,“哈哈,騙你的啦”
“被我騙到了對吧?很生氣對吧!我這人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别介意啊”,他雙手合十,做了個抱歉的姿勢。
“這樣吧!如果做什麼能夠讓我能賠罪的話,請你盡管開口,隻要我能做到”,他的眼笑得彎彎地提議,當真賞心悅目、光風霁月,讓人的火氣頓時煙消雲散。
杜沐雨沒什麼如沐春風的感覺,隻是态度也明顯回轉過來。
畢竟他看起來并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而對待有修養的人,自然要以有修養的方式。
“那可不可以請你閉上嘴,我們趕緊開始?”
杜沐雨凜神,挑起一邊的眉毛。
那神情很是霸氣。
還沒上冰場,紀垣就已經仿佛回到了那年的仲夏。
那時候的杜沐雨在後台也是這樣酷酷又溫柔的看着害羞的自己,說。
“不要緊,我會讓你笑的”
一想到那個盛夏的清涼裡,那張笑面如花的面龐就那麼闖進了他的世界,像是全世界的鮮花都在他眼中綻放,令他心動不已。
情難自禁。
7.橫生枝節
紀垣可以十分肯定及确信,他對杜沐雨純粹是于昔日偶像的仰慕和對偶像“堕落不堪”之後的憐惜之情。
畢竟他是很喜歡她,也很想和她呆在一起,可卻從沒想過是要産生關系又或者是必須擁有的執念,所以他很坦誠地承認,自己或許就是那種另類的“腦殘粉”、“私生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肯定會影響杜沐雨的生活,但卻絕不會做傷害她的事,即使是再小的事也不會。
是以,當杜沐雨再一次從那光下的起點向自己淺笑滑來的時候,看着那柔韌又溫暖、如同神靈一般靈動又美好身影,他心裡就暗暗下了個決定:
他一定要将屬于自己的這份美好守護到永遠,直到再也守護不了為止。
帶着這樣的信念從冰場出來的時候,紀垣還暈暈乎乎的,因為他還沉浸在剛剛的畫面裡還沒回過神來。
恍惚間,杜沐雨在說着什麼,好像要跟他告辭。
他心裡一陣着急,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又被另一個聲音給懾住了心神。
“老垣你怎麼在這裡?”
不遠的入口處走來幾個男男女女,為首那個身高打扮都十分勁酷的男人,他一把扣住紀垣的肩膀。
“好家夥,最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原來跑我這兒來了,來了也不說一聲!看不起我是不是”
早在男人靠近的時候,杜沐雨就加快了速度告辭,待男人的手搭上紀垣的肩時,她就已經要轉身離去。
誰知,情急之下的紀垣卻一下抓住她的手。
“你,你去哪?”
他回過神來了,卻覺得委屈——為什麼她要這麼快走?
“我們不是說好了……”,杜沐雨吃驚于紀垣的“健忘”,且因不清楚是那态度的真假,而有些猶豫。
還沒等她繼續說下去,那個勁酷男人就打斷了他們。
“我靠老垣,你什麼時候喜歡這種口味了”
紀垣的腦回路這時候也恢複過來了,連忙正色解釋。
“不是,這是我好不容易請的花滑……教練”
“噢,這樣嘛!”,那勁酷男人擡眼看了下那冰場,熱情招呼,“都是認識的”
他指了下杜沐雨,“你也是。走,一起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是啊是啊,一起嘛”,男人身邊的女伴和身後的幾個男女也笑着附和。
杜沐雨直覺她沒有同這些人相處的能力——很顯然她和他們看上去都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她想要扯出自己的手,然後拒絕。
隻沒想到手剛一用力的時候,紀垣卻又抓得更緊。
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他眼裡的無措。
但想想這麼大個人,還是個事業成功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軟弱的情緒?
裝的吧!她閃過這樣的念頭,用力扯回自己的手。
紀垣下意識地揪緊,使他們的身形都發生了變化。
勁酷男子皺了下眉頭,“不給我面子是不是?你一個請來的教練,不該多看看雇主身邊還能不能再多找幾個活嗎?連這點都不懂得還出來賺錢”
“你不要這樣說”,還沒等杜沐雨說什麼,紀垣就擋在了她的前面,和那勁酷男子對上了,“杜小姐根本不需要做這樣的事情。她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我希望你對她尊重一點”
男人反倒不滿嗆上了,“哎老垣,我這可是為你着想耶!你也不想想,你對她這麼客氣,以後她要是蹬鼻子上臉那怎麼辦?你别怪我直接,事情本來就是這樣,隻不過我比較敢說而已”
紀垣的眼明顯流露出不贊許的神色,但似乎因為某種原因,他并未直接反駁,而是思索着該如何回答。
看着那為難的樣子,杜沐雨也不知為什麼心軟了。
于是就在紀垣正要開口的時候,她點了點頭。
“好啊,但我向來不喝酒的,我喝别的就好”
“哈哈,可以啊,那有什麼”,勁酷男子笑了一下,然後扣着紀垣的肩膀就往商場的負一樓走去,一路寒暄。
幾個折轉,他們就來到了一家算是非常幽靜的清吧。
這倒出乎杜沐雨的預料。
幾對男女自顧到下面的鋼琴舞台旁坐下,勁酷男子和他的女伴,紀垣和她則在吧台上坐開。
勁酷男子和紀垣坐在中間,杜沐雨和那女伴一左一右坐在兩旁。
“敬你”
待酒上來以後,勁酷男子率先朝紀垣舉了下杯子。
“你太客氣了子安”,紀垣笑了一下,飲盡了杯中的酒水。
“呵呵!”,勁酷男子也是一笑,然後又端起另一個酒杯,隔着紀垣遙遙向杜沐雨舉杯,“杜小姐,我趙子安。剛剛不好意思啊!見到老垣我的心情太激動,說的話急了點,我這裡向你賠罪,來!喝一個”
杜沐雨不置可否。
不過人家說話這麼“周全”,她也沒必要再說什麼。
于是她也舉杯,緻意了下。
隻不過正當她要喝的時候,趙子安卻阻止了她。
“哎,我都這麼誠懇地緻歉了,杜小姐再喝飲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嗯”
然後他向酒保招呼了下,“來,給這位小姐上一杯……就我現在喝的這杯就好”
杜沐雨有些費解,不喝酒為什麼成了不給面子,而他的面子為什麼又要她給?
但現實的狀況,她隻想盡力避免沖突。
“抱歉我的确不能喝酒”,杜沐雨不卑不亢,“我酒量很差,且膝蓋上有舊傷,醫生說不能飲酒……”
“偶爾一次兩次也沒事嘛”,趙子安将酒保端上來的推到了她的手邊,努了下嘴,“再說了,醉了不更感覺不到痛嘛!”
“但我沒事也不需要這樣吧?”,杜沐雨也笑着回了一句。
“這不是高興嘛!”,趙子安皺眉。
“趙先生您見到朋友是高興,可我今天沒什麼開心或傷心的事,酒也很難喝,我還是不想讓自己變得不開心了”
“呵!”趙子安聞言笑了一聲,嘴唇抿了起來。
他笑是笑着,卻像是在發怒,可詭異地聲音又很柔和。
“哎,可我就想和杜小姐你碰一個呀,相逢即是緣分,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見到,當然還是現在的相聚更重要,杜小姐你說對不對?”
“我覺得.......”擋在中間的紀垣正想說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被趙子安的手勢給壓了下去。
“老垣你别說話”,趙子安緊緊盯着杜沐雨,眼睛微眯,“還是說杜小姐看不起我,覺得我這等人不配和你飲酒?”
“你多想了”,杜沐雨仍是淡定,“我隻是擔心,最近新出台的法律--明知飲酒者不能喝酒或身體不适仍勸其飲酒的人,需對對方因飲酒誘發的疾病以及酒後駕車肇事等後果承擔法律責任”
“所以我這是為您考慮,以免到時候你說我訛詐你”
“噗嗤”,趙子安扯起一邊的唇角,“那你就是不想和我喝嘛!講這麼多幹什麼”
他重重地放下杯子,哼了一聲。
紀垣這下坐不住了。
他徑直站了起來,伸手去扶杜沐雨的手臂,然後和趙子安緻歉。
“不好意思啊子安,杜小姐她今天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不用”,杜沐雨被紀垣帶得不由地站了起來,但她卻推開紀垣的手,迎面對上了趙子安的眼神。
“不,要是趙先生真想喝的話也可以”,杜沐雨勾唇,“一杯五萬塊錢就可以,喝完後果我自負--但我隻喝一杯”
這下,連同趙子安那一直柔柔弱弱做壁上觀的女伴都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杜沐雨卻還誠懇地解釋,“我也不是覺得我身價高,隻是如果說貴一點的話,也許你會打消這個念頭,既為你省錢,也避免了我們的争端”
“沒事我出得起!”,趙子安嗤笑,然後拿出手機,“來啊,賬号給我,我馬上轉給你”
“随便一個正規的公益基金都可以”
“你耍我啊”,趙子安聞言擡起頭看她,死死地皺着眉頭。
“不,我說真的”,杜沐雨認真回道。
場面頓時尴尬了下來。
不過最後還是趙子安打破了沉寂,他的手動了起來,幾下操作,然後将屏幕對向杜沐雨。
“好了,你喝吧!”
待杜沐雨看清後,他便将手機收了回去,饒有興緻地看着她,似不無趣味。
“你可以嗎?”,根本來不及阻止的紀垣有些擔心,“不行的話不要勉強,我可以解決的”
“不用”,杜沐雨向紀垣湊近了些,靠在他的耳朵旁邊,“如果我醉了,扶我回去”
似乎被這靠近給吓到的紀垣有些呆呆的,隻點了點頭,再說不出什麼。
杜沐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沒多想,轉頭一個揚手,利落地履行自己的約定。
那酒對她來說果真很難喝,才喝完後,她就肉眼可見地幹嘔起來。
再沒過幾個瞬息,她的臉燒了起來,然後就站也站不穩地要向下倒去。
紀垣一把撈住了她,見狀很是着急。
顧不上趙子安的挽留,抱起她就往外跑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眼神明顯迷離的杜沐雨揪住了紀垣的衣領,迫使他低下頭來。
她家的方向根本不是這邊。
“去醫院啊”,紀垣氣喘籲籲,差點被自己嗆到了。
“不用”,杜沐雨動了一下,修長的腿還算有力,一下子就滑了下來,堪堪地站住了。
她扶着腦袋,一臉痛苦,但聲音卻十分沉穩。
“我喝了酒就這樣,頭腦很清楚,隻是身體不受控制而已,其他沒什麼影響”
說着,她的頭往下垂了一下,似乎脖頸都失去控制了似的。
紀垣趕忙上前接住,杜沐雨的頭就枕到了他的肩上。
呼出的熱氣噴薄在了後頸,他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就這麼靜靜站了一會,察覺到杜沐雨似乎快要睡過去的時候,紀垣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背。
“走吧!我送你回去.......回去再睡”
“嗯.......”,杜沐雨應了一聲,卻沒有動,像個撒嬌的小孩。
而紀垣卻因着這無聲細夜裡的一聲低喃,整顆心都震顫起來了。
他的偶像,他在以往歲月裡心心念念想要靠近的人,現在正和他如此靠近。
這就好像小時候你以為最要好的朋友,可他最要好的朋友不是你那樣--但若是無意中發現你認定最好的朋友,他的第一順位朋友也是你的話,這種感覺怎麼形容?簡直就像早餐時候一下子就剝出了個無比光滑圓潤的雞蛋那般令人愉悅。
這就夠了!
8.不受控制
杜沐雨回到家的時候,本來是不讓紀垣進門的。
“我自己進去”,她嘟嘟囔囔地說。
紀垣聞言很是尊重地停在了樓道轉角的下面,沒有冒進。
可是沒有支撐杜沐雨簡直是渾身在地上爬的狼狽,連站都站不起來軟腳。
無奈之下,紀垣還是跑了上來,從她手裡挖出鑰匙,将她扶進房去。
“你……”
将杜沐雨放在沙發還沒直起身來的紀垣驚奇地發現,某人躺在沙發上沒一秒就又趴到地上了。
“我要去上廁所”,她推開攙扶的手,自顧自地向衛生間爬去。
紀垣卻很忍不住。
他想去扶她,可轉瞬想到她要去的目的地就又罷了手,四下打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