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他想起來了。
這棟别墅豪華得就像是精緻的洛可可風建築,可剛進門林嵩睿和許公子卻坐在一張原木拼接的圓桌上。
那圓桌下是一個圓筒狀的立柱,花紋繁複,倒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那圓桌平面的突兀樸實。
林寒洲跑過去那桌子旁,蹲下伸手一敲,果真是空心的。
再往旁邊一看,繁複花紋的圓筒貼紙還立在——看樣子是還沒來得及貼好。
樓梯上的聲音已經開始傳了下來,林寒洲收回視線,伸手往上一擡。
借着微弱的燈光,可以看見一個向下的旋轉樓梯。
擔心樓上的許公子發覺阻攔,林寒洲小心地拉開卡扣的圓筒半門,走下去後再輕巧地将桌面合上。
一片籠人的黑暗襲來,林寒洲眯了眯眼睛才分辨出一點光線的來源。
深吸一口氣,他才慢慢朝那團光源走了過去。
本來林寒洲是打算,無論見到什麼情況,他都會趕緊跑回旋轉樓梯那通風報信的——開玩笑,就他這三步一喘,再不然就是冒冷汗的身體,被刀了也不過人手上多一抹血罷了。
但等他看清光源處的情形時,什麼打算,什麼謀劃,全部作廢。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沖了上去,然後用手緊緊地護住那躺在地上衣衫淩亂的女孩。
“呵!倒是有意思,居然跑進來一隻老鼠”
被推到一旁的男人拉上已經解開的拉鍊,然後将皮帶抽了出來。
對折的皮帶打在林寒洲的臉上,林寒洲這才看清那男人的模樣——一個人高馬大的黑漢屠夫。
屠夫的眼帶着疤,厚重的手去扯開林寒洲的的時候,女孩驚恐地尖叫起來。
林寒洲隻能用盡全身力氣将女孩緊緊地抱緊。
身後的拳腳密集地踢了過來,他的神志簡直快要斷裂。
“别怕……”,他隻能無意識地呢喃着,“别怕”
正神魂欲摧的時候,卻隻聽到身上的男人悶哼一聲,然後倒地。
林寒洲朦眼看過去的時候,這才隐約看見一個舉着棒球棍的赤身少女。
少女的球棍随着男人的應聲倒地也掉落地上,怔愣在了原地。
林寒洲用盡全身力氣對着她喊,“跑!”
少女這才反應了過來,向外跑了出去。
林寒洲也松開懷中的女孩,打算朝那棍子爬了過去。
他要防止那個人高馬大的壯漢。
但令人心痛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林寒洲甚至來不及抱住那人的腳,他就操起一把刀追了過去。
“不要……哥!”,林寒洲無助地呐喊,眼淚都掉了出來。
但奇迹卻沒有發生。
就在林嵩睿破門而下的前一秒,漫天的血迹遍布眼簾。
正如同那晚的黑色一般,像張無形收縮的大網,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使他陷入了一片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