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持腳蹼動作流暢、放松,從臀部發力,利用大腿肌肉,不要用膝蓋使勁,否則會浪費不少力氣。”葉予夕回到時洸身邊,繼續講解,“往下踢的程度要比往上的大,背部稍稍上揚。正确的潛泳技術中,是靠大力下踢來前進的。”
時洸點頭,在腦袋裡模拟了一下動作。
“腳蹼要保持在水面下方,盡量避免踢出水花,否則不但會影響到别的潛泳者,還會吓跑小魚。”
“明白!”時洸準備下水試一下。
“稍等!”他被葉予夕叫住。
時洸一臉疑惑地看向男人,樣子有點呆萌。
一隻大手伸了過來,食指,拇指,分别在他的鼻尖和右臉上抹了兩下。
“防曬霜……沒抹勻。”葉予夕收回手,抿了抿嘴。
時洸楞了幾秒,垂眼,臉頰微微發熱。
“謝謝。”話畢,快速轉身入水。
他的動作基本上正确,隻是身體有點僵硬。
“調整自己的運動節奏,身體随着波浪自然起伏。以一個平穩、舒适的步調來浮潛。”葉予夕補充道:“和遊泳比賽不一樣,浮潛好的話,可以遊上幾個小時都不會累。”
“嗯,明白了。你去玩吧,我自己在水邊再練習練習。”
“你練吧,我就在旁邊。”
時洸再次入水,當耳朵也浸到海水中的時候,周圍的風聲消失了,偶爾聽到水流的咕咕聲,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感覺陌生卻美妙。
他嘗試着平穩地呼吸,身體也慢慢放松。
他朝着離他們最近的珊瑚礁遊去,看到了發着熒光、形态各異的珊瑚,美得不真實。
還有五彩斑斓的魚群,體型多樣,有的十分膽小,還沒靠近就躲得不見蹤影;有的則一臉淡定,對身邊的人類視而不見。
時洸不得不承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讓薛慶戲弄了一番,又簽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契約書》,但他遇到了一個挺好的人,經曆了一系列挺好的事。
時洸開心地遊來遊去,葉予夕就在他旁邊三米左右的地方跟着。時不時偏離了方向,葉予夕就拉他一把。
玩了接近一個小時,時洸回到岸邊,坐在沙灘上:“哈哈哈,那些魚太好玩了,有一隻背上是黃色的花紋,肚皮上是白色的圓點點,還長着一張黃色的香腸嘴,一臉鄙夷地盯着我,太好笑了……”
葉予夕說:“那個應該是小醜鲀。小時候,我經常把浮潛當成有趣的海洋生态調查。看到不認識的魚,就記住它們的形狀和色彩,過後在網上查,并用小本子記錄下來。”
“哇,看來你經常來海邊呀?!”
“上學的時候,每年寒假我都會有一兩個禮拜在夏威夷。我外公和舅舅在那邊生活。那段時間我就天天在海裡泡着,遊泳、浮潛或者沖浪。”
“沖浪?”時洸眼睛亮了亮,“你還真是玩得高端啊,什麼都會。”
“尼卡島附近沒辦法沖浪,海面太平靜了,但是非常适合潛水。”
“是啊,海裡真好看。還有那些珊瑚,顔色比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還要鮮豔,各種奇異的形狀,太壯觀了!”
“不過看久了,我會産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有那麼幾個瞬間覺得自己穿越到了另外的世界。”時洸連發感慨,“我看到有些已經變成了灰白色,像燒過的木炭,是不是已經死了?”
“有些珊瑚白化是氣候和環境導緻的,但是我們今天看到的,基本都是人為造成的死亡。”葉予夕解釋道,“大概是有些人浮潛的時候踢到、觸摸或者是站了上去。
“珊瑚的生長周期非常漫長,一般20年才能生長一寸,需要300年長到一公斤,幾百甚至上千年才能長成一株珊瑚樹。”
“啊,太可惜了。我一定會很小心!”說着,時洸又下水了。
就這樣,他玩了好久,時不時回到岸上,喝點水,和葉予夕發表一通感慨,然後再下水。
葉予夕也就那麼跟着他來來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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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當時洸終于感到疲憊、回屋洗完澡,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
“穿那身黑白色的衣服吧!”葉予夕說。
“嗯?為什麼?”
“晚上,定了龍蝦餐。”
“啊?節目組這麼豪爽?說補就補啊!”時洸興奮地站起身。
“呃……”葉予夕想說,其實是自己私人定的,但猶豫了一下,沒說出口。
這一套黑白配色的衣服雖然仍是休閑款,但算是他們所有衣服裡最正式的了,出自葉氏制衣。
時洸上身的襯衫被斜着分成兩個部分,左上是白色,右下是黑色,搭配了一個黑底白點的領結,下身白色褲子;葉予夕是一件純白襯衫,小臂處有兩條黑色,搭配白色藤蔓圖案裝飾的黑色領帶,下身黑色褲子。
看得出來,這場晚餐是被特意安排過的,他們的桌子被發着溫柔光亮的小串燈包圍住,形成了一個單獨的區域。
桌子上的花瓶裡,插着一小束含苞待放的白色玫瑰。一高一低兩盞橘粉色的鹽燈把氣氛烘托得溫馨又暧昧。
專屬的服務生為他們倒上餐前開胃酒。
“哇,要不要搞這麼正式?”時洸有點局促,“我從來沒吃過這麼講究的飯啊。”
葉予夕微笑,沒說什麼。
今天,不需要自己去自助區取菜了,一切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今天的七道菜全部是龍蝦制作的。你可以嘗試看看喜歡哪種做法。”